这韩夫子闻言,也是一阵叹息。
“还不是前阵子这宝庆府的知府死了,有传言说大公子也已失踪,现在要轮到二公子接任。
那从国都来的官员考校了他一番,问他若是当了这宝庆府的知府,要怎么治理这座城池。
据说当时那二公子就答道,这宝庆府乃文风鼎盛之地,若是太平盛世自是极好,但现在邪祟肆虐,世道艰难,文之一道已毫无用处,他若当了这宝庆府的知府,定要抑文重武。
先第一步,便是要拆了这武冈文庙,并在这基础上,修建一座官办的大型武馆,供城内的百姓修习。”
“噢,就这原因要拆了武冈文庙?消息可靠吗?”
“当然,消息是由府衙内几名书吏传出来的,他们也都是读书人出身,也是在这文庙内磕过头拜过师的,断不会在这事情上撒谎。”
“那就没有人反对吗?”杨青问道,他不信拆除已存在了几千年的文庙这样的事,是一个知府想做就能做到的。
“呵呵,没人能反对了。
我文之一道衰落已久,就算是科举也变成世家的专属,学了又当不了官,最多也就在衙门内干点文职,自然学习的人越来越少,影响力也越来越弱了。”
韩夫子苦笑道。
“可是我辈习文,却不仅仅只是为了识文断字,遣词造句。
而是为了更深层次的明白,什么是明心见性,什么是忠君爱国,什么是苟利国家生死以,什么是虽千万人吾往矣。
但现在,这些都已不重要了。
那二公子至少有一句话是说对了,这文之一道,在这邪祟肆虐之世已无用处。
可叹我辈手不能提,肩不能挑,靠着这团胸中锦绣是杀不了邪祟的。
如果府衙真要拆除这,谁能阻挡。”
说完,这韩夫子摇了摇头,又是一声长长的叹息。
“那外面那些错过了回家时间的人怎么办,就放由他们半夜流落街头吗?”
陈未未的声音有些冷。
“上面说会在拆除文庙的这地界,再修建一座更完备的武馆,到时会请高手坐镇,也欢迎错过时间的百姓在这过夜。
想来这宝庆府衙只要能说到做到,于我等百姓而言,应该是与之前无异吧。
只可叹这文庙拆除之后,我宝庆府也就文风不再了。”
韩夫子带着杨青两人顺着长廊走了一段,因为杨青是外来的,所以韩夫子特意给他们安排了一间客房。
而到客房后杨青也不拘束,将之前打包的酒水熟食从储物袋中拿出,摆了一桌,邀请韩夫子跟着一起品尝。
这韩夫子似乎很久没吃过这么好的酒席了,红着脸坐了下来。
随后几人边吃边聊,通过聊天杨青才知道,除非那个已经失踪的大公子能回来,并顺利继承城主之位(韩夫子还不知道秦惊墨已经回来了),否则,这武冈文庙注定逃不过被拆的命运。
那二公子秦惊雨曾多次扬言,要拆了文庙,培养宝庆府一个尚武的风气。
据说那国都来的官员对这治理观念还颇为赞叹。
酒到酣处,似乎感情得到了宣泄,这韩夫子不一会就已呈醉像。
将韩夫子送回自己的房间后,杨青转身返回,冲着正在改变妆容的陈未未说道。
“这是刚刚新办的假路引,你这边该化妆化妆,一会我要出去探探这宝庆府的府衙,要是有机会,我打算刺杀一下这个所谓的二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