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林小麼說的,他孕痣實在太淡了,跟他三哥林真差不多,林真在錢家一年無所出,嫁給顧大兩年也沒懷過孕,說不定一輩子都不可能有自己的孩子。
李家能圖什麼?
想來想去也只能圖林真手裡的鋪子還有方子。
忽然,就在大家搖擺的時候,不知道去哪兒的李久出現了,他望著地上的李招娣,再看向氣勢洶洶的林家人,特別是林真,走過去把李招娣扶起來。
李招娣一巴掌扇在他背上:「你和你爹死哪兒去了,我都被人欺負死了,他們還不認你和小麼的婚事,讓你白白守了一年!」
昨天晚上她就跟李久交代過,要是林家找人來說,他就咬死自己等林小麼等了一年,其他發半句不要說。
眼看著局勢對自己不利,李招娣慶幸李久來了,能為自己掰回一局,畢竟她家小久是村裡有名的好孩子,好孩子被欺負沒人不心疼。
李久知道他娘是什麼意思,但是望著林真,他說不出他娘交代的那些話,情不自禁地道:「娘,我一直都不想娶小麼的,我喜歡的是真哥兒。」
「娘,咱們和小麼的婚事算了吧,你讓我娶真哥兒吧!」
「!!!」
「天啊!」
「這這這,這小子說什麼,他要娶誰!」
「他家不是和林家的小麼定親嗎,怎麼又要娶真哥兒!?」
所有人的目光瞬間全轉移到林真身上去了,林真望著眼前的李久,以為自己聽錯了,李久要娶自己,開什麼玩笑,就這麼一個白斬雞?
李招娣也凝固了,她沒想到自己以為的助力竟然是來捅自己一刀的,她劈頭蓋臉地給李久耳光:「你是被這騷狐狸迷了眼睛是不是,一個嫁了兩次的小爛貨就你當成寶,虧得我還想著給你娶個好女娘——」
林真眉毛一挑,旁邊的人也聽到了,李招娣突然反應過來自己說了什麼,打李久發手都軟了幾分。
林真笑著道:「都要給自己兒子娶好女娘了,就不要再惦記別人的東西了,我們林家雖然不喜歡惹事,但也不怕事,再有下次,我不介意今天的事情重來一回。」
周圍的人這會兒再不明白就是傻子了,哪家在說謊哪家在攪渾水一目了然,看著李招娣的目光帶著探究以及不喜。
完了,全完了。
李招娣知道自己謀劃的落了空,自己的鋪子和方子,全都沒有了。
這事兒在村子裡沸沸揚揚了好些天,跟林家相熟的馬嬸子吉阿叔劉嬸都來問過,了解了事情的始末後全都拍手稱快,就該這樣,省得李招娣這樣的小人奸計得逞。
馬嬸子把林真當成自己孩子看待,連帶著對林小麼也愛屋及烏,小聲道:「只是那李招娣肯定不甘心,依他的脾性,以後小麼的親事難了。」
不用多做什麼,只要李招娣把林小麼自己承認孕痣淡,可能一輩子都不會有孩子,還和李久牽扯過的事情宣揚出去,就不會有什麼好人家的小子登門。
來的可能是身體有殘疾,或者死了夫郎妻子的鰥夫。
林真看向林小麼,林小麼臉上沒有絲毫喪氣:「這幾年跟著我三哥做生意,多攢點銀子,以後自己做點小買賣,可能許多漢子還比不得我呢。」
「你能這般想就好。」馬嬸子看林小麼這樣,心裡也欣慰,一個人最怕失了精氣神,那才是真正地往泥淖里陷,別人怎麼扯都沒用。
在家裡過了幾天,林真帶著林小麼,林石頭和顧栓子回鎮上了,臨走的時候找林父還有林阿爹說了會兒話,問他們手裡銀錢有多少,要不要把房子推了重建。
他提這事錢林父還有林阿爹都沒有想到過這個問題,一家子擠在兩件屋子裡習慣了,也窮苦慣了,還沒有起房建屋的想法。
林真看他們不是不意動,說自己作為回家居住的出嫁的哥兒,願意跟兩位哥哥出一樣錢休屋子,到時候給他和顧栓子留兩間屋子回來方便些。
林阿爹和林父心都被他說得火熱起來,二話不說馬上把林大哥林二哥林大嫂林二嫂叫來,問他們的意思。
兩家人其實早就想有個屬於自己的地方了,立刻就拍了板,林真問他們手裡有多少銀子,然後估算了一番道:「既然要起,就起一個大的,眼看著柱子石頭還有槐香春香他們都長大了,也該有自己的屋子。」
「這樣,大哥二哥和我各出二十兩銀子,先起牆體是石頭砌的,頭頂蓋茅草的屋子,等以後大哥二哥自己手頭寬裕了,自己把茅草掀了改成瓦片。」
加起來六十兩,在鯉魚村起一座四大間的房子不成問題,按照他說的不用瓦片用茅草,綽綽有餘。
旁邊的林阿爹想說點什麼,被林真在桌子下悄悄握住了手。
他知道林阿爹想說什麼,按照他說的來,三兄弟出一樣的銀子建房子,最吃虧的是林真,他一個哥兒,又只有一個繼子,以後的歸宿還說不一定,起好的房子最後大概率會成為林大哥林二哥的。
但是林真並不覺得自己有多吃虧,他不缺這二十兩銀子,就當是他給兩老口入了一股,家和萬事興最重要。
而且他大哥二哥以及兩個嫂子人都不錯,他沒必要在這些地方扣著。
交代完事,林真帶著三人回鎮上了。
而林家準備蓋房子的消息又在村子裡颳起一陣龍捲風,誰能想到啊,兩年前林家是他們村里中等偏下的人家,吃完這頓沒下頓,比他們還不如呢,現在居然要起房子了,真是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