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勇手裡的劍劈開跳飛過來的箭矢,緊緊趴在地上:「顧凜,這樣下去不行,他們快過來了!」
這是顧凜聶勇帶著第十小旗和第七小旗的人進入山林的第三天,第一天還算相安無事,第二天跟一股五十來人的流民軍纏鬥,最終五人負傷,一人死亡的代價吃下了這五十人。
可是今天他們的運氣卻不好,跟流民軍一股三百多人的隊伍撞在一起。
其他趴在地上的人也在苦苦支撐,上百支箭矢全部朝他們招呼,連冒個頭都不敢。
顧凜吐出蹦到嘴裡的木屑,飛快抬了一點腦袋又迅低頭,只聽見他剛才冒頭的地方瞬間飛過來幾十支箭,要是慢了那麼一些,他的頭已經被紮成刺蝟了。
他也看清了,那些流民軍果然在借著箭矢的威力往這裡壓,很快就會全部壓過來。
顧凜翻身平躺,邊飛快取出腰上纏著的絆馬索,邊道:「把你們身上的繩子給我!」
身上有繩子的人迅拿出來扔給他,顧凜十分迅地把繩子全部打上結連接上,將其中一頭拴到自己腰上。
「顧凜,你要幹什麼!」聶勇算是徹底領教了這個才十四歲的少年打起架來有多不要命了,看他這樣做心頭有不好的預感。
顧凜望了他一眼,把繩子另一頭遞到他手裡:「他們手裡的箭還夠七八輪,但我們面前這顆樹撐不了第四輪,只有把他們射箭的人解決了我們才有逃走的機會。」
他一個人可以走,其他人走不了。
這次他們被堵的位置實在不好,是個緩坡,他們還是處在緩坡的最空曠的地帶,要不是孤零零生長的幾棵樹木里有這棵巨大的樹木,能夠讓他們抵擋一陣,前面幾輪箭矢下來跑沒遮擋物的他們已經死傷大半了。
已經察覺到顧凜要做什麼的聶勇目眥欲裂,「他媽的那是三百人,你以為你是神!」
「你他媽的別亂來,我還沒跟你喝酒!」聶勇的聲音在顫抖。
顧凜黑沉沉的眼睛望著他:「我從來不信神。」
他對聶勇道:「三百人我解決不了,我只能儘量多殺幾個手中有箭的人,我的命交給你了,看準機會。」
話音剛落,腰上拴著繩子的顧凜突然滾出橫擋著的樹木,一個大縱躍往前面幾棵樹木上躍去。
發現他身影的流民軍立刻分出一部分箭矢射向他,聶勇他們那邊壓力頓時減少些許。
在聶勇張鐵王傑他們眼裡,只看見腰上拴著繩子的顧凜躍到了一根橫生的還算粗壯的樹幹上,然後將手裡那把與他瘦削體型極度不符的巨大寬刀舞得密不透風,竟然就這麼到了流民軍的眼前。
流民軍沒想到會有人單槍匹馬地殺到他們面前,愣了一秒。
他們愣,顧凜手裡的寬刀卻不愣,沾染著褐色血斑的寬刀猛地往前橫掃,迅猛無比,仿佛毒蛇吐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