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勇生無可戀地望著神經大條的張鐵,第一次覺得這樣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不懂的人真安逸。
至少不用像自己一樣,知道這麼個絕對不能告訴別人的秘密,都快要憋死了。
他沒好氣地讓張鐵趕緊睡別張嘴,要是不知道顧凜喜歡著的竟然是他的繼爹,聶勇心頭確實有點想法。
他家女娘好看又可愛,只比顧凜小兩歲,過個兩三年成親正好。
而且他跟著顧凜這些日子,知道這小子本事大,性子雖然冷了一點,但十分可靠,自己的女娘要是能夠跟了他,以後不說榮華富貴,但一定能過得比大多數人舒心。
但是看過林真,聶勇那點想法煙消雲散了。
那樣美麗的人,與顧凜相比毫不遜色,極為相配。
就是這兩人的身份讓聶勇心驚肉跳,恨不得抓著顧凜的肩膀使勁搖晃,你小子真的是個瘋子,干架瘋,殺人瘋,現在要娶個媳婦兒也瘋。
而林真從屋裡出來後就被吉阿叔馬嬸子劉嬸子他們圍住了,「那是栓子吧,栓子不是去府城讀書了嗎?怎麼去當了兵了?」
林真把空碗放進旁邊的盆里,回吉阿叔道:「他在書院也學了一點武藝,縣太爺看他人靈敏,就留他在鎮上了。」
「那以後栓子就是官身了,我剛剛聽見那些人叫他領隊呢。」
「他去得匆忙,我也沒跟在他身邊,不知道他怎麼成了領隊的。」林真確實不知道他怎麼會成了這些人的領隊,但是一想起他前天晚上渾身是血,昏迷的時候也緊皺眉頭的樣子就心有餘悸。
馬嬸子道:「好歹人回來了,我瞧著以後還是叫他去府城讀書吧,拿筆桿子比拿刀好些,至少你這阿爹不用這麼提心弔膽的。」
吉阿叔雖然很敬佩這些人,也很高興顧凜當了什麼領隊,手底下可以領人,但是回想起自己幫著處理的那些軍漢身上的傷口,也心有戚戚地道:「說的是,還是拿筆桿子安全。」
將心比心,要是自己的孩子去外頭整天對著刀對著劍,血葫蘆似地回來,他身體都要軟了。
林真點點頭:「要不是這次旱災,他現在都已經考完鄉試了,他自己有成算,等身上的傷好些吧。」
原本昨天村裡的人就要來給林家修屋子的,但是顧凜他們來了,這事兒便只能先擱著,畢竟修房子動靜不小,一堆人走進走出,難免吵著他們。
林真去把燒熱的水提出來,倒進盆里,兌點冷水準備洗碗。
馬嬸子幾個蹲下身幫忙。
馬嬸子身子好了許多,剩下的只能靠時間慢慢恢復,林真那天晚上太著急了,叫人來幫忙的時候就想到了她,當天晚上就想叫她回去好好休息。
馬嬸子卻說,「讓我忙一點也好,省得天天想著小敏一家子。」
她一說起馬敏,林真心裡就難受,到現在他仍然沒有跟馬嬸子說起自己曾經與馬敏走了一段路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