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這個名字,林小麼就胸口疼,眼裡也疼,他深吸一口氣,堅定地道:「是完完全全不同的人,他適合找一個懂他才情,明白他詩詞的女娘或者哥兒,而我,等旱情結束了,想出去做點自己的事。」
「這麼些年跟在三哥身邊學了那麼多東西,應該夠我去外邊闖一闖了。」
「好,」林真抱著他,「到時候我可要親自去檢查的,看你學得怎麼樣。」
撐著力氣跟他說了會兒話,林小麼在林真身上就昏睡過去。
林真把他扶著躺下來,給他掖了掖被子,他望著林小麼枯瘦的臉,伸手抹去他眼角和臉上的水痕。
「怎麼樣,小麼沒事吧,我看他那樣子我心裡難受。」林真剛從屋子裡出來,林阿爹就跑上來問。
林真關上身後的門,道:「沒事,剛才還醒了一回,跟我說了幾句話。」
「那就好那就好,」林阿爹拍拍胸口,終於放下了些許心,突然,他遲疑地道,「那個鐘嚴……」
林真拉著他的手,把他拉到灶邊,放下空碗:「他們兩人都沒關係,不管是小麼和他,還是他和小麼,以後全當認識一場的人罷了。」
「小麼想通了?」
「沒有什麼想得通想不通,只是經了一些事,想法不一樣了。」
「唉……」林阿爹想說什麼,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麼,林小麼是自己的孩子,哪有阿爹不盼望著自己家孩子好的。
但感情這事哪裡勉強得來,那些在一起睡了大半輩子的夫妻不還兩條心,走不到一塊兒嗎。
林小麼他們是晚上回來的,沒什麼人看到發現,林真想了想,對林阿爹道:「不知道他們什麼時候醒,阿爹你把前兩天做剩下的那點麥粉都揉了,等他們醒了做麵條,我去馬嬸子家告訴他馬敏姐在這兒。」
「她和馬大叔一直牽掛著馬敏姐,馬敏姐能回來他們一定很高興。」
「去吧。」馬木匠是村子裡少有的異類,馬大嬸只給他生了一個女兒他也從來沒什麼說的,對馬大嬸還是跟以前一樣,去哪兒做活都要帶點東西回來,或是吃的,或是用的,或是奇的小玩意兒。
馬敏嫁到府城去後兩口子就在村里過活,只要馬敏回來的那些日子,兩口子臉上的笑就沒斷過。
有不少人在背後說馬木匠傻,有這麼好的一門手藝,趁著人年紀還不大,趕緊重娶一個媳婦,生個大胖小子繼承香火。
馬木匠對此都是那句話,不折騰了不折騰了,有敏兒她娘陪著我就行了。
旱情發生以後馬嬸子就是因為擔心馬敏才生的病,若是知道馬敏回來,肯定要高興壞了。
兩家離得也不遠,林真把油燈固定在簡陋的燈籠里,往馬大嬸家走去。
都這時候了,林真以為馬木匠還有馬大嬸應該睡下了,哪想到屋裡的燈火還亮著,他站在院子外喊道:「嬸子,我林真,來跟你說個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