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将在”,高顺上前拱手而立。
“本将命你为副官,自即日起,军中一干军务按照先前交与你的条例自行处置,如有不懂之处,再来询问于我。”
“是”,高顺大声道。
任命完了高顺,贾瓒又道:“王虎李南”
“在”,二人出列行礼。
“新立一卫以武宿为名,你二人分列正副指挥使,老弟兄们分你十个,协助你们整训武宿卫。”
王虎顿时喜笑颜开,从一个大头兵一步登天成了正四品武官,也算出人头地了。
接着他笑容一滞,挠挠头,问道:“大人,我们俩谁是正谁是副啊。”
不待贾瓒回答,李南抬起冷脸,道:“你是正,我懒得跟你争。”
他生性不喜争权夺利,只要能在贾瓒帐下效力,官职大小都无所谓。
王虎哈哈大笑,拍着他的肩膀道:“好兄弟,以后请你喝花酒。”
贾瓒瞪了他一眼,又对身后亲卫道:“你们的官职,由高顺安排,到任之后严抓纪律,其余整训待日后再说。”
他定下的训练方法很激烈,若是没有系统约束,一旦这群老兵油子受不了闹出哗变可就坏事了。
“我等遵命”,众人躬身行礼。
任命好了官职,贾瓒转头对台下大声怒斥道:“京营号称天下第一军,但瞧瞧你们这副样子,哪里还有半点强军模样?在军中狎妓饮酒,亏你们干得出来,我在北地边军都没见过你们这样的。”
军卒听见他贬低京营,心中顿时生出一股怒气,好歹是从京营出来的,多少还是有些归属感在。
但搜肠刮肚,却又没有话可以反驳。
京营的败坏世所皆知,压根就反驳不了。
只得在心中暗暗叫骂:“所有人都是这么干的,凭什么只说我们,倒要看看你最后能干出什么幺蛾子出来。”
只有重组的武宿卫兵卒,很是羞愧的低下了头。
高台上,贾瓒又骂道:“长安百姓对京营是如何私下谩骂,你们不是不知道,但你们装傻充愣,掩耳盗铃,装作听不见,看不见,依旧死猪不怕开水烫,我行我素。”
京营纪律败坏,几乎与土匪无异,常年在各处官道上设卡要钱,不给便是一顿好打,有时甚至打家劫舍强抢民女,京畿百姓早已怨声载道,却又敢怒而不敢言。
“但许多事,不是你不看便会消失的,尔等大都是长安本地人氏,家眷皆在此地,就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老婆孩子被周围排挤,被别人背后戳脊梁骨?”贾瓒又问道。
随着这话,即便是台下对他不满的人,也不禁生出了些微的羞愧之意。
就京营这顶风臭三里的名声,但凡是有家有室的,周边邻居亲戚无不躲的远远的,如见蛇虫般避之不及。
连周边的孩子们也在大人的教育下,不愿与自己家孩子玩,可怜巴巴的连个一起玩耍的朋友都没有。
如果不是因为有这身皮,好歹能吃上口饭,许多人早就受不了排挤,待不下去了了。
“正是由于知道京营败坏,圣上这才降旨另立我折冲军,这是给你们一次告别过去,迎接新生的机会”,贾瓒缓缓道。
锐利的目光扫视全场,他高声喊道:“能否扭转过去恶名,全看你们自己,自即日起,颁布折冲军军规,具体内容,自有你们长官宣讲。”
说完了这些,他挥手示意解散,转头下了高台,前往中央军帐。
高顺则开始分派人手至各卫。
不多时,在武宣卫营地之中,将士们面对王虎宣讲的军规傻了眼。
一旗官战战兢兢的起身道:“将军,咱们家大人是什么意思啊?这一切行动听指挥我等自然明白,可这不拿百姓一针一线……还有别的这些……”
即便是对贾瓒完全忠诚,可刻在骨子里的匪军思维,还是让他们无法理解这种做法。
不去设卡要钱,不去为非作歹,已经是他们对于贾瓒忠诚的体现了,但若是以后行军过程中缺了些什么,去老乡家里“借”点,总没什么问题吧。
王虎瞪了他一眼,怒斥道:“大人怎么说,你们便怎么做,问这般多作甚,要不你坐到中央帅椅上去,我叫你一声大人?”
“不敢不敢,将军,我错了”,这人吓了一大跳,连连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