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跟你一条绳上的蚂蚱?”
杨再炎不屑道:“那姓贾的厉害,老子承认,大不了老子带着兄弟们回山里,他还敢追进山里不成?到最后无非与以前那样,老子照样在山里逍遥快活。”
言罢,眼珠子又带着些幸灾乐祸的打量着南安王,嘲弄道:“反倒是你南安王,公然反叛朝廷,这个罪名可是不小,也不知你这一回,能不能保住你的脑袋。”
在他看来,正面打不过,那边进山里拖呗,直把朝廷拖的受不了了,自己再主动上书求和,给朝廷个台阶下,最终皆大欢喜,他继续在山里当他的西南王。
相比之下,南安王可没地方可去,身为藩王却反叛朝廷,只此一条便足以夷灭三族了,兵败之后定然不会有好下场。
“呵呵呵”,南安王出一阵瘆人的冷笑,道:“你以为贾瓒是什么人?你以为皇帝派他过来,只是将你赶回山里就结束了?你知不知道,他成名之战,便是率领手底下的兵,绕了上百里山路,一举擒获东胡大王子,自此声名鹊起?”
“你是擅长在山中作战不假,可他也不是吃素的,皇帝既然把他给派了过来,便是要将你杨氏彻底铲除,平了西南大患。”
“不把你们杨氏彻底灭了,他是不会收兵的。”
在南安王连问带吓这么一说,直让杨再炎有些头皮麻。
心中惴惴,却依旧不肯放下面子,硬着头皮道:“那有什么?论及山里地形,我远比他熟悉,拖也能拖死他。”
“行”,南安王面色阴沉,缓缓点头,狠道:“本王也不想再与你废话,今天你便给我个准信,要不要一起对付贾瓒,你若不肯,大家一拍两散,你带着你的人回山里,我带着我的人跟他死磕。”
说完后,他又冷笑道:“本王可能会兵败身死,却也不过是先行一步,黄泉路上,咱们两家谁也跑不了。”
见他说的这般决绝,杨再炎心里更是虚。
剧烈的思想斗争一番后,他终究还是被南安王说动,讪笑道:“嘿嘿,王爷,您这是何必呢,方才我是与王爷闹着玩的。”
又扭头冷着脸对身边的人喝道:“你们这是做什么?哪个让你们把兵器拿出来的,都放回去。”
迎亲队伍的人纷纷望向了南安王的人,却见南安王朝着身后摆摆手,两边的人这才收回了兵刃。
气氛稍微缓和,杨再炎问道:“现在怎么办?”
南安王蹙眉长思,目光不经意间往软轿内一扫,又望向在不远处哭的撕心裂肺的米知府,眉头皱的更深了,开口道:“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先回驻地再说。”
益阳被攻陷之后,被乱军大肆淫掠抢杀了一番后,也不知是谁又放了把火,整座城池火光冲天烟雾笼罩,压根没办法在城内驻军。
因此南安王与土司联军的兵马都驻扎在城外。
“行”,杨再炎点点头,正要吩咐下面的人将软轿抬走,却是被翻身上马的南安王叫住。
“现在这个时候,还是先想着如何对付贾瓒吧,别再想这些有的没的了,等大事已成,什么样的女人没有?”
杨再炎先是一愣,随即缓缓点头,又很是可惜的望了一眼软轿,长叹一声也翻身上马,两拨人一同离去。
米知府一直盯着他们,直到他们的身影彻底消失在了视线之中,这才敢缓步走到软轿旁,颤声唤道:“夫人……夫人……”
软轿内传来一阵哭啼声:“老……老爷……”
“夫人!”,米知府箭步窜到轿子前,一把将轿帘掀开,却见自己的夫人一身嫁衣,一条袖子已经被撤下,露出白皙的酥臂。
好在看上去虽然很是狼狈,却也大体算得上完整。
米知府大哭一声,进去将自己夫人揽在怀中,夫妻二人抱头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