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兵刃被拔出,杨再炎伤口处喷出大量鲜血。
他痛苦的呢喃着,脚步连连后退,无力的瘫倒在地上。
中间还跪的逃兵,望着自己的领被杀,吓的说不出话来,伏在地上瑟瑟抖。
南安王一把抢过了护卫手中的长刀,宛若疯魔一般冲上去劈砍着杨再炎,面目狰狞无比,庞若地狱中走出的恶鬼一般。
血花四溅,南安王一边砍着一边歇斯底里的大骂:“你这个废物,老子天天受你的气,听你跟苍蝇一样废话,还得给你赔笑脸,你以为你是谁?一个西南蛮夷,也敢如此对老子无礼!”
连续砍了数十刀,那逃兵眼睁睁的看着自己领变成一滩肉泥,胃中翻江倒海,忍不住吐了出来。
泄了一通后,南安王喘着粗气,将刀扔给护卫,抹了一把满是鲜血的大圆脸,长长的呼了一口气,淡淡的吩咐道:“带着他的脑袋出去,接管他所有的军队,但凡有反抗者,格杀勿论。”
“是”,一名护卫躬身领命,上前割下杨再炎级提在手中,连同那个逃兵也一道拖了出去。
南安王缓步回到上椅子上坐下,端起茶碗喝了一口,昂起了头,目光略显迷茫。
背叛朝廷这一步,自己好像是真的走错了。
莫看他方才对杨再炎说的起劲,但现下细细回想,处处都是问题。
不论如何看杨再炎不顺眼,他那句话的确有道理,此处距离韶州千里之遥,中间要经过太多的大城池,每场都是硬仗,自己又没有补给,只能走一路抢一路。
到了韶州,还要去攻打韶关,之后分兵占据梅岭古道防备着贾瓒与朝廷,剩下的人马才能去两广攻城略地。
这中间,有太多的变数,但凡有一处不顺利,便是全军覆没的结局,着实太过于凶险。
可现在他已经无路可走。
武昌府现在定然已经部下重兵,哪怕能攻下来,也扛不住后续贾瓒与朝廷两面夹击,压根守不下来。
现在只有前往韶州,借助地形优势顶住贾瓒,才能有一线生机。
事已至此,他胸中不禁有些后悔。
不是后悔自己反叛,而是后悔自己有些过于鲁莽,在还未准备充足的情况下便仓促动手,这才落得个这副局面。
但也怪不得他,当时东胡南下,满朝文武连同皇帝和太上皇都从长安跑到了洛阳,这妥妥的就是一副亡国的景象。
但凡是心里有些别的小九九的,谁还能忍得住。
彼时他正面临杨再炎的进攻,为了保存手中实力应对即将到来的乱世,他只能连连后退,为了不被朝廷先斥责,他这才使出了诸多手段来封锁消息。
毕竟在他看来,连皇帝都跑了,这天下还能安稳多久都是个问题,到时连朝廷都没了,还有谁会管什么隐瞒战报,能拖一天便是一天。
到时北方陷落,他率兵往东占据江南,借助长江天险防守东胡南下,这大事的第一步不就成了吗。
只是他算的虽是好,却是坏在了贾瓒的身上。
谁能想到东胡南下之时,一副势要一鼓作气席卷天下的模样,竟是被贾瓒三五下给干废了。
度快到他都未反应过来,便收到东胡全军覆没的消息。
搞得他只能拉下脸来与杨再炎求和。
但杨再炎却来了个狮子大开口,不仅要钱,还要他嫁个女儿过去。
虽是南安王自己看来,嫁个女儿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可无奈南安太妃知道后说什么也不同意,这才找上了贾家,想把探春拖出去顶缸。
谁能知道,贾家的女儿没等到,反倒是被人羞辱了一顿,外加朝廷也逐渐开始调查他隐瞒战报之事,他彻底走投无路,只得与杨再炎联手背刺朝廷。
真的是一步错步步错。
南安王又是一声叹息,目光愈空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