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文山冷哼一声,又扭头望向大营,严肃的面容忽的一笑,神色轻松道:“其余各府郡援兵会不会来,本将不知,但……也就在这几日,长平侯一定会到的。”
副将眼前一亮,忙声问道:“可是大人联系上了长平侯爷?”
苏文山摇头瞪了他一眼,没好气的道:“我若联系上了侯爷,还用得着这般着急上火?”
闻言,副将失望的哀叹一声,又是低下头。
见他垂头丧气的模样,苏文山大笑着拍拍他的肩膀道:“不必灰心,本将方才可不是乱说,就在临近几日,侯爷一定会来。”
“小的还不知何事大人有了未卜先知之能”,副将难得的顶了他一句。
两人是同乡,互相之间关系极好,是以讲话也不像一般上下级那般拘谨,随意了些。
苏文山也不恼,乐呵呵的道:“这非是未卜先知,这是直觉,我的直觉一向很准。”
言罢又鄙视的望着他道:“这也是为何我是指挥使,你只是个副将的原因,这便是你我之间的差距。”
副将隐晦的翻了个白眼,阴阳怪气的道:“是啊,侯爷一来,咱们便胜了,咱们一胜,有的人不仅不会升官儿,说不准还得倒霉呢。”
苏文山原本得意洋洋的脸瞬间如吞了只苍蝇一般,很是憋屈和难看。
这副将所指代的,自然是他软禁知府一事。
大梁素来有重文轻武之风,虽是说带兵打仗向来都是武将的事,可知府才是一地的最高长官,便是生了战事,按以往惯例指挥使也要受其节制。
他一个地方驻军长官敢软禁了知府的,这还真的是开天辟地头一遭。
不论他如何守城有功,事后最低一个蔑视上官的罪名是没跑了。
别说升官,便是能保得住脑袋都是好的。
“唉,真他娘的憋屈”,苏文山重重的捶了下女墙。
这件事如乌云一般,这几日一直笼罩在他心头,久久无法散去。
立了功没奖励不说,还要有惩罚。
若不是他只想着如何保国安民,此时投了南安王的心都有了。
副官也是一声长叹。
他们俩都是因为家里穷吃不上饭,为了填饱肚子才参军入伍,硬生生凭借着自己一步一步爬到了今天。
像是今日这般的事,本就是知府本人的不是,一个朝廷命官未战先降,苏文山拿下他也是占了道理的。
可有些事,不是占了道理便能赢的,这位知府大人身后,可站着湖广布政使严文松。
有这般硬的后台,他完全可以将黑的说成白的,苏文山一个没有靠山的倔驴,拿什么跟人家斗。
两人唉声叹气了一会儿,副官余光一瞥,忽的见远方地平线上,冒出了一大股黑压压的银子,隐隐绰绰的还能瞧见有军旗的影子。
具体写的什么,距离太远瞧不太清,却也不妨碍他心头一震,惊喜的拍着苏文山的肩膀。
“快看快看!那是不是长平侯爷来了?”
苏文山扭头望去,却见那队人马结成军阵,行动度极快,却不见有丝毫散乱之感。
顿时咧开嘴大笑,神情激动的道:“是了,眼下在咱们附近,除了侯爷的折冲军,哪里还能找出这般训练有素的部队。”
转身朝着身边其他军卒大吼道:“咱们的援军来了,长平侯爷来救咱们了,快集结,所有人都集结,跟老子一起出城,干翻那群狗娘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