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会不会是长平侯!?”
“不会的,怎么可能会这么快!”
霎时间帐中众议纷纭,有惊惶无措的,有胡乱猜测的,有不敢相信的,不一而足。
在这混乱之中,原本最应该慌张的南安王,此时却诡异的平静了下来。
众将略微争吵了几句,便纷纷转头望向了他。
“吵啊?怎么不吵了”,南安王面露讥讽道。
众将顿觉脸红,皆是躬身行礼,口称:“请王爷责罚。”
南安王面无表情的摆摆手,眯着眼睛,脑袋微微昂起,肥腻油光的脸上挤出一抹惨笑。
百年王侯之家,今朝都将因为他的野心,化作一杯黄土。
此时此刻,他才是真正的后悔了。
好好的当个王爷不好吗?为何非要去想着那个位子?
得亏他没机会看《红楼梦》,否则此时不得念一句:古今将相在何方,荒草一堆草没了。
“王爷……”,见他没什么反应,下方有将领小心的唤道。
敌人都已经杀到了门口,现在应该立即命各军集结才是。
“嗯”,南安王睁开双目,冷然道:“诸将听令,随我杀敌。”
后悔归后悔,可若是想让我乖乖束手就擒,想都不要想。
大家都是开国勋贵一脉,谁能比谁差了?我今日倒要看看,这个被吹的神乎其神的贾瓒,究竟有多厉害。
然而,他虽是抱着拼死一搏的心态,可不代表他手底下的这些人都会心甘情愿的陪着他去死。
下有一些人微微低头,眼中闪动着别样的光芒。
经过杨再炎旧部动乱,眼下这支军队总兵力在十万出头,看上去似乎声势浩大,但实际上,内部矛盾重重。
原本杨再炎的那些人,头铁的全都死了,剩下骨头比较软的人,虽是被刀架在脖子上不得不低头,但一个个心里都堵着一口气。
平时瞧不出来,关键时刻他们会如何还不好说。
就连南安王自己的人里,也不是每个都对他忠心耿耿的。
这世上最不缺的就是有赌徒心态的投机分子。
跟着你南安王造反,一旦成事,便成了从龙功臣,后辈子孙享用不尽。
莫大的诱惑足以使得许多人失去理智。
但现在眼看着前方是悬崖绝壁,必死的局面下,他们才不会跟着往里跳。
营地大门被拉开,大军徐徐开出,对着来敌的方向摆下战阵。
都到了这个时候,靠着营盘防守已经没有了意义,不如放开手脚正面对敌,说不定还能杀得一线生机。
远处,骑在马上的贾瓒望着摆下战阵的联军,顿时气不打一处来,骂道:“你个废物,就你这德性还想造反?连个长沙府都攻不下来,白白浪费老子时间。”
得到南安王率兵南下的消息后,贾瓒第二天一早便从怀化出,星夜疾驰,意图赶在前面堵他。
谁知道他紧赶慢赶,好不容易赶到长沙府南部的衡州府,却是连半个叛军影子都没瞧见。
一问当地官员,叛军还被堵在长沙府呢。
早知道这样,他吃饱了撑的才会往衡州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