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内,贾瓒蹙眉望着跪在地上痛哭流涕的郭辛。
大梁官员之间行礼其实没有如清朝那般动不动便要下跪,哪怕是面对级别比自己高的上官,也只是鞠躬行礼即可。
如郭辛这般伏低做小,还是极少见到。
“郭大人,有何话起来再说”,贾瓒轻声道。
郭辛从地上爬起来,用袖子擦着眼泪,泣声道:“侯爷,下官要状告指挥使苏文山。”
“其人趁叛逆攻城之际,以下犯上,自私率兵包围知府衙门,软禁了下官与一众属官。”
“此等大逆不道之徒,便是开国至今也闻所未闻,侯爷定要为下官做主,严惩此獠。”
郭辛哭的撕心裂肺,仿佛受到了莫大委屈了一般。
贾瓒却是听得一头雾水。
这个苏文山靠着一万出头的守军,便顶住了南安王十万大军围攻,给他留下很好的印象。
虽然让他白白跑了一趟衡州,但也是苏文山职责所在,没什么可说的。
如今这个郭辛却是既不说苏文山为何要软禁他,也不提苏文山守城有功,上来便要状告于他,说的没头没尾的,着实很令人费解。
更何况他贾瓒现在只是个带兵将领,对于地方官府和驻军压根就没有管辖权,郭辛找他来告状,着实是找错了人。
“郭大人,他为何要软禁于你?”,贾瓒不解的问道。
郭辛面色不变,擦着眼泪道:“此人粗鄙不堪,飞扬跋扈,在长沙府多有恶名,下官曾多次劝道,却是为其所嫌恶,此番想必也是想趁机除掉下官这个眼中钉肉中刺。”
在长沙府多有恶名?
贾瓒眉头一挑。
今日入城之际,他分明看到城内百姓对于苏文山极为爱戴,威望甚高。
这般情景,怎么看也不像是个名声很差的人才对。
便见郭辛继续道:“下官也知道,侯爷对其人也并无管辖之权,此番着实是令侯爷有些为难。”
“可是此獠手握兵权,下官不敢轻举妄动,生怕长沙府刚出虎穴又落狼窝,再生了变故致使百姓遭殃,下官便百死难赎了。”
“你倒是想得挺多”,贾瓒轻笑道:“你既然寻我来做主,那你想怎么办?”
见他这般说,郭辛立时喜上眉梢,拱手道:“无须侯爷亲自下令,只需在下官下令捉拿此人之时,侯爷能遣折冲军将士威慑长沙府守军即可。”
原来是害怕城内守军,贾瓒心中暗讨。
对于郭辛的话,他自是不会全信。
可苏文山现在已经醉的不省人事,也无法将他叫过来问问。
贾瓒眉头一紧,忽然想到了贾珲。
这家伙既然在长沙府任职,想必知晓一些内情,不如去问问他。
贾瓒抬眸望向苏文山,满脸的为难,道:“郭大人,非是本侯不帮你,只是本侯身为在外领兵将领,自是不能擅自动用军队处理地方事务。”
“这样吧,你先回去,待本侯考虑考虑,再与你答复,如何?”
郭辛有些失望,却也不敢表露出什么不满之处,讨好的笑道:“应该的,应该的。”
言罢,他眼珠子转了几圈,试探道:“侯爷南下平叛劳苦功高,一路甚是辛苦,身边没个伺候的可不行,下官府上有几个丫鬟,长得颇为乖巧,为人也很是机灵,不如……”
话还未讲完,贾瓒便冷脸打断了他:“郭大人好意本侯心领了,多日征战,本侯甚是困乏,便不送了。”
郭辛见他说翻脸便翻脸,心中猛地一紧,不知自己究竟哪里说得不对,惹得贾瓒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