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实在的,她对白莲教并没有什么恶感,对方虽是要利用她来对付贾瓒,但至少也算是庇佑了她,她同样心存感激。
如何可以,她不会与白莲教为敌。
可她这稍稍一犹豫,却是猛地感觉一道刺骨的寒意涌来。
抬眸一瞧,却见不知何时,站在王奔身后的那几人,悄悄把手放在了身后的刀把上。
这几人想干什么,不言而喻。
马映雪身形微颤,欲哭无泪。
看样子今日她若不说,怕是不能活着走出这个门了。
“马姑娘,看在你年纪并不大,我还是要劝你一劝。”
王奔叹息一声,道:“你马家落败,纯粹是咎由自取,以你父亲为的亲族,欺压百姓敛财无数,各个手上都沾着无辜的人命。”
“其中有一桩案子尤其让我久久无法忘怀。”
他幽幽的道:“你父亲曾有一次,带着人四处游玩,但凡瞧见长相符合心意的女人,便也不分场合,直接在田间地头施暴,事后再丢给下面的人玩弄致死,但凡有人胆敢反抗,便是直接斩杀了事。”
“只此一次,便有不下十名女子遇害。”
讲到这里,他的语气中夹杂着怒意:“其中最小的,年仅十二岁……”
“另外还有他贿赂官员、强买强卖、抢占田矿、打家劫舍、勾结异族、豢养家兵图谋不轨等等罪状,这其中随便拎出一条,就是抄家灭族的重罪,他却全然犯了个干净。”
“说白了,你马家尽是一群衣冠禽兽之辈,也就是我家大人心慈手软,念你一无所知,且并无恶行,这才留你一命,否则以你马家犯下的累累罪行,你早已身异处,命送黄泉。”
“我……”,马映雪泪眼婆娑,泣不成声。
这些东西,早在马家被抄之后,她便已经从旁人口中得知了。
也就是知道了自己父亲是个十成十的恶徒,她才对要不要报仇如此的犹豫不决。
良久,就在王奔几人快要失去耐心之际,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开口道:“几位想问些什么,便开口吧,我不会有半分隐瞒。”
王奔靠在椅背上的身子朝前探了几分,问道:“白莲教总坛在何处?”
“这……”,马映雪白腻的脸庞上露出几分难色,摇头道:“我也不知,我每次来去都是被蒙着眼睛。”
王奔仔细分辨着她的表情,见她不像是在撒谎,便又问道:“那你可知其各个分坛?”
“我对山东并不太熟悉,得想想”,马映雪思索道。
片刻后,她开口说道:“好像在东昌府和兖州府各有一处分坛,具体地方我不知道,另我一直住的地方,是在青州府乐安县。”
王奔记下了这几处地点,又思索了一番,又问道:“你前往总坛,也是从乐安县出的吗?”
“是的”,马映雪点头道。
“可是乘马车?”
“是”
王奔一张满是横肉的脸上露出几分喜色:“走了多久?”
“额……”,马映雪又被问住了,想了一会儿,不是很确定的道:“有时我去时是早上,到了地点后便已经是傍晚时分。”
“一天时间”,王奔喃喃说了一句。
知道脚程就好办,在乐安县划个圈,总坛就在这个范围之内,虽是也不算小,却也比在整个山东大海捞针好多了。
“若是要加入白莲教,可有什么方式方法?”,王奔又问道。
马映雪俏脸上露出几分苦笑:“想入教哪里是什么难事,青州府大街上便有教众大张旗鼓的宣讲教义,听几天混个脸熟,直接加入就好。”
王奔与身后几人皆是一愣。
就这么简单?
仿佛看出了几人心思,马映雪又道:“他们在山东势力很大,听人说有很多官面上的都是他们的人,官府完全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