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有四名鸿胪寺官员,领着十几个衣着虽是与中原几乎相同,但细节用料皆有诸多不同之处的人上前参见。
领头的鸿胪寺官员贾瓒认识,鸿胪寺少卿郑浦。
“下官见过宁国公”,郑浦带着鸿胪寺的官员躬身行礼。
相对于他们,那群一看就知道是番邦的使臣可谓谦卑至极,毕恭毕敬的大礼参拜,用相当熟练的官话朝贾瓒问安:“番邦外臣叩见宁国公。”
“诸位且免礼”,贾瓒伸手虚扶。
待他们尽数起身后,他疑惑的望向带头来郑浦:“郑大人,这是……”
郑浦扭头望向那群使臣,满脸无奈的道:“宁国公日理万机,下官无事自不会叨扰,不奈他们对宁国公仰慕已久,不论如何也要前来见您一面,下官无可奈何,这才领着他们前来,如有得罪,还望宁国公海涵。”
说着便拱手一礼。
贾瓒轻笑道:“郑大人言重。”
又望向那群使臣,问道:“尔等是哪国使臣?为何非要见我一面?”
为那人神情十分激动,欠着身子上前道:“宁国公,下官朝鲜国使团正使李圭安。”
“朝鲜国?”,贾瓒眉头微微一挑。
在前元时,半岛上的政权只有一个高丽,高丽王还迎娶了元廷公主,成了元廷的女婿。
梁太祖北伐成功后,对这个元廷的狗腿子政权自是不会有什么好感。
本应出兵征讨,一举扫灭了事。
可当时中原历经战火,百废待兴,太祖生恐重蹈隋炀帝覆辙,便暂时留下了他们,只想待时机成熟,再行征讨。
谁知未过多久,一名为李相佑的将领眼见元廷灰飞烟灭,高丽国内惶惶不可终日,生怕大梁起兵打过来,便趁机动兵权,一举夺权。
后又遣人来长安,祈求太祖册封。
太祖欣然,赐国名朝鲜,封李相佑为朝鲜王。
后东胡崛起,在辽东几乎所向披靡,大梁大败,龟缩在九边防线后面一蹶不振;草原诸部也被修理的没脾气,就更不用说区区朝鲜国了。
据贾瓒所知,这些年里,朝鲜国被东胡打的很惨,其国祚虽然仍在,但北部大部分领土都已经落在东胡手中,其只能在半岛最南端苟延残喘,就差没被推下海了。
他在山西一举干掉了东胡主力,想必他们也获得了不少喘息之机。
不过……他们身为一国使团,应该不会闲到为了表达憧憬之情,专程跑来见自己的吧?
李圭安表情很是谄媚,滔滔不绝:“宁国公于山西一役,以寡胜多,灭蛮军二十万之众,战功赫赫,威震寰宇,我国虽在海外,却也大受鼓舞……”
“宁国公俊美无俦,神采飞扬,如冠玉之璀璨。而气度恢宏,泰然自若,临危不惧……”
“诚为当世之豪杰,天下之士庶所敬仰……”
“天朝得遇宁国公,实乃天朝百姓之幸、天下万邦黎民苍生之幸也……”
“嘶嘶嘶”,贾瓒被他极其肉麻的话夸的直倒吸凉气,头皮麻。
讲实在的,夸他的人多了去了,真心实意的也不在少数。
但像李圭安这样浮夸的,还是头一个。
“好了好了”,贾瓒见他没有一丁点儿要停下的意思,赶忙打断他:“本公的公务着实繁忙,正使如无要事,且改日再一同详谈如何?”
以贾瓒面皮之厚,都有些受不了他了。
“这……哈哈”,李圭安讪笑了几下,与身边的几人使了个眼色。
几人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泣声道:“禀宁国公,我小国寡民,常年为东虏劫掠,国内凋敝,民不聊生,上国天子命我国出兵协助攻辽,我国着实拿不出多少人来。”
“还望宁国公在天子面前美言几句,酌情削减我国出兵定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