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必客气”,顾宾赋很是别扭的望四周扫了一眼。
他堂堂大员,坐在这么一群人之中吃饭,也太让他难受了。
可是马文林却拉着他笑嘻嘻的坐下,道:“那边多谢宁国公款待了。”
顾宾赋无奈,来都来了,总不能拂袖而去,只得随他一起坐下。
垂眸一扫贾瓒面前的饭菜,顿时一惊,讶异的问道:“宁国公,你……就吃这些东西?”
却见贾瓒面前摆着一盘青菜炒豆腐,一小碟咸菜,一盘炒莲藕,一盘炒黄豆芽。
唯一的一道荤菜,也就只有一碗鱼汤了。
这种餐食,莫说是朝廷官员,便是长安一般人家,日常的饭菜也不过如此了。
“顾大人这是何意?这些难道吃不得吗?”,反倒是贾瓒莫名其妙的望了他一眼。
顾宾赋不敢置信的朝别人桌上望去,见也皆是如此。
接着他又深深的望了贾瓒一眼,冷笑道:“宁国公,你莫不是要在本官面前表演一番勤俭吧……”
这话说的相当不客气。
便是打死他,他也不认为贾瓒堂堂一个国公,中午会吃这些东西。
贾瓒也不惯着他,笑着回应道:“顾大人,本公的脾性你是了解的。”
“说句不好听的,你算个什么东西,本公何必要在你面前表演?你也太瞧得起自己了。”
这话比顾宾赋的话还不客气,简直就是指着他鼻子在骂了。
“你……”,顾宾赋怒火大盛,攥紧了拳头就要起身跟他对骂。
马文林见状,一把将他按住,凑到他耳畔道:“顾大人,先前都与你说了,这小子脾气古怪,六亲不认,你又何必去撩拨与他呢?为了大局,且忍一时吧。”
顾宾赋深吸了一口气,又一次强行压下怒火。
只是瞧见贾瓒这张脸,他就气不打一处来。
左右瞧了几眼,顿时计上心头,放大了声量问道:“宁国公,你这督抚衙门也不缺银子,就给下面的吏员吃这些东西?”
他所图不能再明显。
所谓升官财,在他看来,这些饭菜着实过于寒酸了,督抚衙门里的吏员们必然早已心存不满。
哪怕他得罪不起贾瓒,也得恶心他一把。
只是结果好像与他想象的不同。
饭厅内顿时一片寂静,众人皆是莫名其妙的望着他。
贾瓒目光左右扫了几眼,讥讽的大笑了几声,阴阳怪气的道:“顾大人,你让本公如何说你……”
“一听顾大人这话,便知你从未去过刑部衙门的饭堂吧……”
“不过也能理解,顾大人身为刑部尚书,身居高位,日理万机,自是与底下那些小员小吏不同,得顾着些身份,只好在内堂之中独享山珍海味了……”
言罢,贾瓒望着顾宾赋,身子往前凑了几分,笑道:“只是顾大人,您这番话,倒是与‘何不食肉糜’有异曲同工之妙,以后可别再讲了,徒惹人笑谈罢了。”
“哈哈哈哈~~”
在贾瓒话音一落,饭厅内顿时爆出震耳欲聋的嘲笑声
督抚衙门的吏员,在贾瓒长时间上课洗脑,再加上长时间遭受非议,本就看着这些朝廷官员不爽,这回是一点儿面子也没给顾宾赋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