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这个角度出,他们是最不希望周边小国都对中原心悦诚服的。
毕竟到时连作对的人都没了,他们上哪去争功劳。
这与个人荣辱无关,纯粹是利益。
哪怕现下大梁连一个东胡都收拾不了,更不可能奈何远在西域的叶尔羌,但他们依旧本能的对此感到不舒服。
御阶龙椅之上,永安帝藏在冕疏之后的脸色多少有些纠结。
作为一个帝王,他自是不会去想嫁过去的公主会不会幸福。
他想的,只有疆域和土地。
西域自唐朝设在此处的安西、北庭都护府覆灭后,中原也未过多久便天下大乱,唐朝灭亡。
经五代十国后,再次一统的大宋连燕云十六州都收不回来,便更不用去谈什么收复西域了。
至今已有数百年时间,西域未曾有中原军队涉足于此。
永安帝是个野心相当大的皇帝,他自然是希望能重现汉唐盛景,将西域收复回来。
若是一旦与叶尔羌联了姻,到时覆灭了东胡后,他哪来的借口对叶尔羌动手?
他心中很是不情愿,可他却又不得不承认,一旦与叶尔羌联姻,对当下的大梁是一件好事。
东西两个强国联手,足以威慑住草原诸部,使得大梁进攻辽东时,他们不敢轻举妄动给大梁使绊子。
纠结之下,余光往下一瞥,却正瞧见贾瓒面露沉思之色。
心中一动,便问道:“贾爱卿,你是如何看待此事?”
满朝文武皆站在这里,一般来说,皇帝若是想要询问别人意见,应当去问问辅庞弘。
再不济,这不还有太傅杨楷在吗。
问一个武勋算是怎么回事。
文官中不少人对此大为不满,认为永安帝颇有些向武之心的迹象。
贾瓒正在想着,听到永安帝喊他,顿时微愣,出列躬身一礼,在百官注视之下,望向阿卜纳西。
“敢问这位大人名讳?”,阿卜纳西听到来人姓贾,面上多少有些惊诧,拱手很是客气。
贾瓒笑道:“鄙人姓贾名瓒,添为宁国公。”
“原来是贾将军当面,久仰久仰”,阿卜纳西有些激动的连连鞠躬,看他表现,他口中的敬仰应该不是客套话。
“幸会”,贾瓒抱拳一礼,面上从容不迫,问道:“方才我旁观之,见大使口出求娶之言时,面有难色,不知可否为在下解惑一番?”
阿卜纳西倒是未曾想到,明明是皇帝让贾瓒出来问话,他却是先朝着自己问了出来。
待听清他的话后,立时面生尴尬,讪讪道:“贾将军多虑了,小臣并无难言之隐。”
“大使……”,贾瓒上前几步,逼近了些,面带笑意,目露凶光,问道:“两国交好这般大事,若大使有隐瞒之处,怕是会闹出事端来,如此大使还是诚恳一些的好。”
阿卜纳西被他的气势所摄,脚步不由后退了几步,干笑道:“贾将军实在是想多了,小臣绝无隐瞒之处。”
“嗯”,贾瓒点点头,笑道:“你不说,本公多少也猜的出来。”
“如是本公所料不差,你国国王,应是说了些威胁之言吧……”
阿卜纳西面上陡然大变,惊骇的望着贾瓒。
看他反应,贾瓒心中了然。
看来他猜对了,叶尔羌的国王,一定说了些不好的话,只是这使节自个胆子小,在半道儿将国书给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