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座北镇抚司,在李子兴一声令下,全部动员了起来。
很快,一支数百人的精锐小队集结,出了北镇抚司迅速朝着天街狂奔而去。
锦衣府收到了消息迅速展开了行动,内厂那边自然也得到了消息。
只是相对于锦衣府的这般大动作,内厂就显得有些沉默了。
新任内厂大总管迟亲义,是夏守忠和戴权联手推上来的。
名义上他是大总管,可实际,整个内厂的大权已经落到了他们两个的手里。
他这个大总管甚至连重大的人事任免都要取得他们俩的同意,更不用说像是这种影响极其巨大的突发事件,他完全不能自己做主。
迟亲义收到消息后,只是让底下的人全力监视牛府及锦衣府的动向,他自己则是连夜入宫,前去向夏守忠、戴权二人汇报去了。
天街之上,牛继宗已经从牛继业口中知道了一切,叹息道:
“你走之后,咱们家一直都处在锦衣府及内厂严密监视之下,若非太上皇信得过我,让我去带禁军,咱们家的处境还要更加艰难。”
“大哥,都是我不好,连累了家里”,牛继业有些落寞的说道。
“你这什么话”,牛继宗皱起眉头:“你们能保下世子,实乃功德无量之事,何来连累不连累的。”
牛继业只是摇头,默然不语。
二人沉默了一番,牛继宗开口问道:“你这一走二十年,可曾有了家室?”
“有过,不过她十几年前便离世了,只留下了个小子。”
提起这个,牛继业面上终是多了丝笑意。
“哦?他可是也在玄真观中?”,牛继宗问道。
“没有,我怎会让他从小便当了道士”,牛继业轻轻摇头:“多年前我便将他乔装打扮,送至世子身边,当了个随身小厮,多少也能传递些消息。”
“这个安排倒是不错”,牛继宗点点头。
马车在夜色当中行驶着,一路之上坊市大门皆已关闭。
但牛继宗身为禁军统领,他本身就有权力叫开坊市大门,所以一路也算畅通无阻。
直到车驾拐入天街之时,猛然瞧见,前方已经被大批锦衣府的人马封锁。
“老爷,前边有锦衣府的人”,驾车的侍卫唤道。
“来的可真快”,牛继宗冷笑道。
“老爷,怎么办?冲进去?”侍卫凝声问道。
牛继宗面上露出一抹武人独有的坚毅与狠辣,吩咐道:“直接冲阵,他们如果敢动手,直接开打。”
“皇城里都是咱们的人,只要冲到皇城根上咱们就赢了。”
“我还就不信,他们还敢攻打皇城不成?”
言罢,他便从一旁垫子下,抽出两把制式官刀,扔给牛继业一把,笑道:“过了这么多年,便让哥哥我瞧瞧,你武艺可曾落下。”
牛继业接到官刀,大笑道:“那便让兄长瞧瞧,弟弟我武艺如何。”
兄弟二人相视大笑,豪气干云,似乎根本不将拦路之人放在眼中。
牛继业掀开窗帘,微微探出半张脸,望着前面火把盈天,蓄势待发的锦衣府,胸中激动无比。
二十年的隐忍,就看这最后一下了……
前方众多锦衣府卫士手持火把,在夜风之中呼呼作响。
人人已然兵刃出鞘,对准了来人。
负责带队的,是被打发去了金陵的应天卫所指挥使赵万。
为了能重新返回京城,他在江南多有表现。
看在他如此尽心尽力的份上,哪怕在应天府卫所死了个重要人犯,李子兴也没有多追究,反而将他调回了京城,官复顺天府指挥使原职。
赵万推开身前众人,走出队列,朝着车队大喝:“前来车驾止步,锦衣府奉令捉拿钦犯,如有违抗者,格杀勿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