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像太后所说的那样用在容决身上是绝不可能的,薛嘉禾举着花囊看了一会儿,最后还是连着盒子一起先塞进了自己的妆奁深处。
左右也是太后送的东西,用不上也不能就烧了扔了埋了,只得压个箱底。
宫里跑一趟折腾回来,早就过了午饭的时间,幼帝原本要留薛嘉禾在宫中用饭,薛嘉禾却不想耽搁他的时间,回了府后便差绿盈和小丫头去厨房拿些吃食回来。
正是夏日正烈的时候,薛嘉禾苦夏得紧,几乎什么也吃不下,只随便要了些饱腹。
绿盈离开后,内屋便只剩下薛嘉禾一个人,她顿时鼓着脸颊捂着腰肢往躺椅里头一倒,懒骨头似的软在贵妃椅里头不动了。
在外时,她代表的是皇家的脸面,腰杆得直,下巴得高,这是她刚入宫时,内务姑姑教导她礼仪时反复强调过的。
因而薛嘉禾就养成了习惯:有人在时,她是端庄的皇家公主;没外人在时,她又恢复了那副乡间少女的灵动模样。
薛嘉禾在贵妃椅里躺了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就听见珠帘哗啦一声响了,只道今日绿盈回来得快,懒洋洋摆手道,“放桌上吧,我一会儿凉快了再吃。”
绿盈却没有应声。
薛嘉禾疑惑地翻了个身转头往门的方向看去,惊讶地瞪大了眼睛――站在门口一脸冷漠盯着她的人,不是容决还能是谁?
想到自己当下毫无仪态可言的姿势,薛嘉禾一澹辖舴鲎乓巫拥姆鍪种逼鹧矗孔髡蚨u溃吧阏醯钕虏皇欠讲呕埂
话说到一半,容决开口打断了她,“太后给你的花囊在何处?”
他果然知道了。
薛嘉禾心中轻轻叹息,她摇头道,“我不会将那东西用在你身上,可东西总归是太后赐下的,我不能交给你。”
“这是第一次?”容决问。
“什么第一次?”
容决看了她一眼,而后直直走到她的妆奁前,曲起颀长手指在刚刚薛嘉禾藏起花囊的那一层上敲了敲,“昨天晚上,你是不是也对我用了一样的香料?”
没想到容决还没放弃追究昨夜的事情,薛嘉禾笑了笑,坐直身子才道,“既然摄政王殿下什么都知道,还需要问我这个问题?”
昨夜的事情,薛嘉禾是准备捂一辈子不叫容决知道的。
虽说容决几乎无所不知,可他就寝期间,总不会身边也跟着暗卫,那晚上的事情就不该被除了薛嘉禾和绿盈以外的人所知晓。
容决冷笑,“所以,你最好聪明些,不要将它用在任何人身上。”
他说着,将妆奁的那一屉从中抽了出来,在其中翻找两下便准确地将装着花囊的盒子取了出来。
他打开看了一眼里头的鎏金镂空花囊,便将其合上了。一缕浅淡的幽香已在这瞬间的功夫里冲进他的鼻子,那确实是陌生的香味,他今日之前不曾闻过。
“任何人?”薛嘉禾扬眉,“摄政王殿下,我方才已经说了,我不会将它用在你身上。”
容决短促地冷笑一声,“我看你裙下之臣倒是不少。”
这大约说的是方才宫门口的事情?
薛嘉禾并不诧异容决的无所不知,她稍稍侧身倚在贵妃椅上,并没有正面接容决的话,“还请摄政王殿下将其中香料取走,花囊给我留下吧。正好,这样我也能用得上它了,雕工还挺好看的,摄政王殿下觉得呢?”
见容决捏着那核桃大小的花囊没说话,她又补充道,“若是摄政王殿下缺个花囊,我再令宫中工匠打一只出来。”
容决自然不在意这颗造价颇高的花囊,而是其中的香料。况且,薛嘉禾的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他再不同意便有些太说不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