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佩呢?
她只好弯下身来,在满地垃圾里翻找。
这时,一个四五岁的男童走了过来,杨采薇注意到,他脖子上戴着一个银制长命锁。
“这个……你刚才掉的。”
男童把玉佩塞到她手里,那玉佩洁白无瑕,刻着一个“女”字,正是她丢失之物。
“谢谢你啊。”杨采薇温柔地说。
男童腼腆一笑,转身跑开了。
杨采薇来到包子铺前,笑脸相迎的摊主一看见是她,立刻变脸,抓起扫帚轰赶。
“这是你来的地方吗?快滚,别影响我生意!”
杨采薇赶紧扬起手中的信,说:“大叔,是你女儿托我来的。”
“我没有当妓女的女儿!”
杨采薇暗叹一口气,心想果然如此,继续说:“你女儿已经死了,她给你留了一笔积蓄!”
听到积蓄,摊主眼睛冒光,一把抢过信,后娶的老婆和儿子也凑了上来。
信上写着,这对玉镯值不少银两,是女儿毕生积蓄。
“镯子呢?镯子在哪儿?”摊主急切地质问。
“埋在乱葬岗你女儿坟前,上面有三块石头做为标记。”
摊主三人争先恐后地就往外赶,信纸已被随手丢在了地上。杨采薇看着他们的背影,默默把信纸捡起来。
她想起那女子生前秀丽的面庞,在心里对她说:我让你爹去见你了,只是不知道这样的最后一面,是不是你想要的。
信纸扔进炉火,灰烬飞扬,如魂魄般飘散了。
杨采薇回到义庄,院落年久破旧,牌匾上都结了蛛网。
房间里也是家徒四壁,杨采薇放下竹筐,把身上的铜板掏出来,扔进陶罐,又拿起来摇了摇,叮叮当当,甚是清脆。
这钱声,舒坦。
“师父,我回来了!”她一边喊着,一边走向大堂。只见内院停满尸体,但不得不说,那些人被摆放得整齐有序,每张案板旁都插着野花,远远望去,竟有几分温馨。
满头乱的县衙前任仵作老姜头,正俯身在长案旁工作,手法熟练,表情专注。
“我找到死因了!我找到死因了!”他突然兴奋起来,大喊:“丫头你过来看!”
杨采薇闻声上前,老姜头举起一只黑的薄银牌,兴奋地分析起来:
“看手型,死者死于寅申巳亥四个时辰。银牌黑,说明他口中有毒。”他又拿起另一只通亮的银牌,“但胃部却没现中毒痕迹,你知道为什么吗?”
“是啊,为什么?”
“因为口中之毒是掩盖真正死因的障眼法。你看死者的四肢,尸斑分布于上下肢远端,死者根本不是死于中毒,而是被凶手吊死的。”
杨采薇望着案板上的“死者”,接受尸检的并不是人,而是一只青蛙。
她已经习惯了师父疯癫的模样,每次都只好配合。
老姜头愈亢奋:“任何杀人案都有凶手,我找到了真正的死因,说明凶手很快就会落网了。”
杨采薇看师父挥舞着刀,十分危险,哄骗道:“师父,凶手很可能还在义庄,要么这样,咱们分头行动,您去追凶手,尸体交给我来处理。”
“好,就这么定!”
老姜头把刀递给杨采薇,自己在院子里兜起圈来,四处仔细寻找。杨采薇这才松了一口气,拎起那只青蛙。
“怎么处理你好呢,清蒸还是红烧?”
院门口传来敲门声。官差连门槛都不愿踏入,对里面喊道:“丑八怪,城东李宅收尸!”
“来了!”
少女清脆的声音隔门传来。一阵阴风吹过,那破旧的牌匾在风中倾斜,摇摇欲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