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她说过,酒凉浸人心!就放这儿吧,给她留着!”
“是。”
卓澜江起身而去,只留半壶酒,两盏酒杯,一盘落花生在等她。
等杨采薇匆匆踏入酒楼,现窗边并无人影,但酒壶熟悉,便坐下来,拿起酒喝了一口。
还是这口喝着带劲,知我者莫过阿江啊!
她在窗边慢慢品饮,外面天色已黑,街上灯笼渐次亮起,点缀着禾阳城。
只是不知为何,此时的街道比往常空了不少。
*
豪华酒楼之外,四大宗族的手下各自列队,戒备森然,一队银衣人前来,马车停下,走下一人来,正是卓澜江。
房间里,三家已然落座,卓澜江笑嘻嘻地走进来,往空着的主位椅子上一坐。
“各位前辈,什么事非得让我过来,难道白天还没见够?”
顾雍笑道:“白天不是少主说,家务事回头论,所以我们想问问,今儿个银雨楼对潘樾的指控不了了之,少主究竟打的什么算盘?”
卓澜江面露无辜:“顾堂主这话不对啊,怎么是不了了之呢?案子不都说清楚了吗?我们不妨问问蔡坊主,两天前潘樾大闹生死坊还全身而退,你准备如何啊?”
蔡升语气平静:“只要潘樾不来找我麻烦,生死坊从此不再与他为敌。”
青帝追问:“听说潘大人杀了你的宠妾,蔡坊主当真这么算了?”
顾雍讥讽一笑。
“生死坊不开生死赌局,以后还好意思说自己是四大宗族之一吗?”
蔡升冷哼一声,反驳顾雍:“你当生死坊是济善堂吗?给银子连自己亲娘都可以杀毫无原则。生死坊有生死坊的规矩,赌客有赌客的尊严,赌客来生死坊为他们的人生翻盘,生死坊就给他们公平的机会,他们赢,我就认!”
顾雍理亏,只得厚着脸皮看向众人:“是,潘樾若要继续整治禾阳,我济善堂的买卖当其冲,但你们也无法独善其身吧?”
卓澜江语气淡然:“顾堂主不必着急,从明日开始,我会守着县衙,若潘樾做什么不利于四家的事,我不会坐视不管。”
“守着县衙?”
青帝调笑道:“今日大堂上,我见少主与那上官小姐眉来眼去,恐怕少主是英雄难过美人关。”
“正是。”
卓澜江坦荡荡承认,看众人愕然的模样,又说:“青帝跟潘樾走得那么近,看来难过美人关的不止我一个。”
青帝赶紧解释:“潘樾虽然姿色诱人,我却不是吃里扒外的人,今日种种都是为了咱们四家着想,一场误会,少主切莫往心里去。”
卓澜江一笑:“姑姑的话我可信了哦,莫要欺我年少,编话诓我。”
“青帝不敢。”
卓澜江喝掉了面前的酒,把酒杯一推。
“行,那我就回去睡觉了,各位自便。”他说罢,在众人的目送下起身离去。
*
次日清晨,雀鸟啁啾。
县衙内,潘樾在案几前描画,他以四种图卉代指四大家族,勾画上四族之间的关系往来,随后又在其间填上一把利刃,一个“杀”字。
阿泽站在身旁,也在思忖。
“杀手在死前还要试探我究竟知道多少,应该是四大宗族其中一家的亲信无疑。”
潘樾说着,划掉了蔡升的名字,代表赌坊的赌银图案被划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