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樾感到意外,瞥了她一眼,转身回桌边批阅公文。
杨采薇跟在他身后,继续激将:“我也不太懂啊,只是他们口口声声说大人阻挠查案,那索性就公开验尸,彰显大人态度坦坦荡荡毫不藏私,那流言自然不攻自破。”
“我都不在乎流言,你这么认真干嘛?”
潘樾提笔,杨采薇上前帮忙研墨,一边说:“我只是想,如果杨姑娘知道大人因为自己蒙上不白之冤,定不会安宁。”
她心想,看到你被绳之以法,我怎会安宁?
潘樾放下笔,盯着杨采薇。
“你好像对坠楼案格外上心?”
杨采薇辩解:“毕竟从小相识一场,你又怀疑过我,我也想抓住真凶自证清白!”
“没什么好查的,她确实死于意外。”
“可七天后……”
潘樾一笑:“我自有安排。”
“什么安排?”
“你想知道?”他做出一副要耳语的样子,杨采薇凑近去听,手肘蘸在墨汁上。
“可我偏不想告诉你。”
杨采薇气结,又无法作。
黄昏庭院里,茶壶在炉上冒着蒸汽,湿气氤氲,落英缤纷。杨采薇假装在院中赏花,实则监视潘樾。
手下走进潘樾房间,呈给他一封书信。
杨采薇暗中观察,只见潘樾读完信,点燃火折子将信纸烧掉,扔在香炉盘中,起身出门。
等他走远,杨采薇悄悄溜进屋内,抢出还没烧尽的信纸碎片,熄灭火迹。
残破的纸片上,有一角花瓣的图案,正是百花宫的族徽。
夜幕降临,百花宫门口灯明如昼,各色琉璃栩栩如生,丝竹袅袅,活色生香。
中央台上,舞伎身姿袅娜,绫罗薄纱,达官贵客各有佳人作陪,饮酒作乐,声色犬马。杨采薇混入其中,现一间挂满服饰的屋子,是歌伎们换装的地方。
一名歌伎催促:“包房里来了贵客,我们抓紧过去!”
杨采薇趁场面混乱,悄悄溜进房间,再出来时,已是薄纱轻掩,手持琵琶,与其他歌伎看不出区别。
她跟在队伍后面,穿过蜿蜒长廊,来到一间豪华大房门口。窗纸上画着铜萝花的图案,勾勒细腻。
歌伎鱼贯而入,隔着纱帘,杨采薇望见一人潇洒地倚在榻上,正是潘樾。
丝竹弦乐响起,杨采薇装模作样地做出弹奏的动作,冷眼观察。
大门开启,只见青帝风情万种,姗姗而来。
“让大人久等了,实在罪过。”
约见潘樾的,竟然是百花宫宫主。
潘樾翩然一笑:“等美人兮,甘之如饴,青姑娘何罪之有?”
“不怪天下女子都为大人倾倒,果然丰神俊逸,沂水春风。不过,大人如今对上了银雨楼的少主,以后在禾阳的日子,怕是不太好过了。”
“哦?看来这位少主很是厉害?”
“卓澜江乃卓山巨独子,一直在京城读书,直到三年前,禾阳来了一派势力名为金水帮,他们凶残无比,处处与银雨楼抢夺生意,卓老当家因此丧命。弱冠之年的卓澜江赶了回来,那一夜生了什么,谁都没看到过,只是早晨醒来,人们现河水变成红色,而金水帮所有的人头都挂在了城门之上。”
杨采薇听着,也不免倒吸一口凉气,心想,只听说三年前,金水帮被银雨楼灭了,没想到都是这个少主所为。
潘樾却不以为意。
“青姑娘下帖约我,就是为了替银雨楼摇旗助威么?”
青帝魅惑一笑,说:“当然不是,是大人风华绝代,令我一见钟情,约大人深夜密会,自然是想做一些……天下女子都想做却不敢做的事。”
青帝说着,端起酒杯,送到潘樾唇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