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身离去,卓山巨强撑病体做出的枭雄之姿,顿时垮了下去。
……
卓山巨看着儿子,悲凉一笑。
“我一直以为我与他是兄弟,原来我只是他的一条狗,让我要咬谁,我便咬谁,容不得半点商量和犹豫。”
卓澜江一脸震惊,看着卓山巨,又一脸心疼。
卓山巨继续说:“为了麻痹对手,我让孙震对外丧,把你从京城召了回来。你做得很好,灭了金水帮,没有让我失望。”
卓澜江反应过来真相,却不愿接受现实。
“所以从那以后,每次那幕后之人让你办事,你就用金水帮作幌子,把我骗走?!”
“是。”
“所以,当年的杨济安,后来的杨采薇,都是你派人杀的。”
“是。”
卓澜江双目通红,近乎疯狂。
“所以,你就眼看着我背负丧父之痛,看着我失去挚爱之人,看着我像个傻子一样到处查找幕后黑手,却不想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拜我最崇敬的父亲所赐?!”
卓山巨艰难地辩解:“江儿……我没有选择。”
“借口!你明明可以告诉我一切,我们父子一同面对。可你却欺骗我,利用我,只是为了保住你的权势!”
卓山巨沉默,像是默认。
卓澜江愤然道:“你告诉我,这个幕后之人到底是谁?”
“江儿,你还是不明白,有些事是我们左右不了的。杨采薇必须死,潘樾,也必须死。”
卓澜江闭眼,不愿看他,冷漠地说:“你走吧,我和你之间没什么可说的。”
“江儿!”
“我爹是雄踞一方的银雨楼楼主,是个顶天立地的大英雄,不是现在这个对主人摇尾乞怜的看门狗!”
卓山巨看着卓澜江,内心痛楚又无奈。
*
县衙房间里,潘樾坐在榻上,杨采薇准备为潘樾施针。
“按照我在书上看的,野养的幻暝虫毒性更大,除了鱼上、鱼腰、健明、丝竹、四百、晴明六穴,还要扎承泣、阳白、太阳三穴。我问过沈严,他说只有一次机会,不然会永远失明。”
潘樾平静地说:“没什么大不了,施针吧。”
杨采薇小心施针,随着她的动作,潘樾脸上的银针越来越多,突然,他蹙起眉头。
“你怎么了?有什么感觉?”
“比上次疼了一些,眼底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撞击。”
杨采薇踟蹰,不敢下针。
潘樾抓住杨采薇的手,安慰她:“继续吧,即使没用,我们也可以讨饭去,不是吗?”
杨采薇平静心神,再行扎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