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记忆最是神奇,就像作画讲究留白。
她提前退场,将无尽的遐想留给朝瑾。
不给出切实的记忆,只将昳丽如梦境般的长夜留在朝瑾脑中。
任由他,尽情涂抹。
也省的她大半夜的还要费心揣度,如何做才能对得起那般美景。
且,帝王独断,不管平日如何恣意,骨子里的霸道不会改变。
他既是扶光,享受众星拱卫,她自然要将人间星河,尽数留给他欣赏。
在长鱼姣阖眼,惬意的进入梦乡时,朝瑾依旧立在原地。
直到萤火虫散去,月色西沉,朝瑾方才俯身,将那一盏早没有烛火的灯笼提起。
看着皇上从宫外行来,白榆惊讶的揉了揉眼睛。
他一直守在门口呢!
皇上怎么,怎么从外头回来?
再一细看,白榆脸上浮上了担忧,
“皇上,您这是打哪儿来?”
朝瑾摆摆手手,眉眼尽是春风,
“朕从,天上人间来。”
“将这盏灯笼放进私库。”
也不管白榆听没听懂,朝瑾将手中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灯笼交给白榆。
末了又回头叮嘱了一句,
“安置妥当。”
白榆咂舌,将手里的灯笼抬起,端详了许久。
没端详出个子丑寅卯。
一库的珠宝玉器,琳琅珍宝中,陡然安了一盏,平平无奇的灯笼。
竟是让这灯笼也显出了几分华彩。
“小主昨儿做贼去了?怎么这般没精神?”
白露取着巾帕为长鱼姣净面,懒懒倚在圈椅上的长鱼姣眼儿半阖,全凭白露摆弄。
小满在一旁跟着笑,
“奴婢看,小主就是倦懒,也怪那嫣荣华,大早的邀喝茶?”
前日晋美人,携芳阁倒是收了好多礼,尤其皇后送来的那匹千重魏紫的缎料,华贵无比,也只有这么一件稀罕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