矜贵如玉的指节捻着这块被长鱼姣咬了小口的桂花糕,将其放在了被自己搁置在一旁的桂花糕上。
放下后,看着那枚小小的齿印,又抬手取了一块御案上的桂花糕咬了半口,挑着眉,将桂花糕放下。
摆手命小凡子退下后,白榆眼尖的看见皇上好似极为随意般,将顺手搁置的两块桂花糕,挪了挪位置。
两枚齿印,正好相对。
白榆将头垂的越低。
若他没记错,上一回皇上如此,纯情时,当是刚迎太子妃入东宫那段时日。
已是许多年前。
小凡子退出乾正宫时,正好听见小方子和小林子嘀嘀咕咕说些什么,笑着走近,
“在说什么呢,这么开心?”
小林子咋咋呼呼的,被小凡子突然出声吓了一跳,转身看见是他,方才松了口气,
“是你啊,吓我一跳。”
“喜双为人,是严厉些,不过在御前,严厉些也是为你们好。”
御前伺候的宫人也分等级,最厉害的当然是几位领大监,其下就是喜双小凡子等能够入内奉茶伺候的小太监。
再往后如小方子小林子等人,都是刚调来御前没多久,抬轿撵的小太监。
且他们二人没什么门路,到了御前也没法在皇上跟前露脸,多少被派着去迎小主娘娘的。
“为我们好还是瞧不起我们,又不是傻子,就他一个鼻孔朝天的。”
小林子瘪瘪嘴,他性子活泼,入宫时日不长,能被调到御前是凑了运道的。
小方子不同,打小在宫中,知道自己嘴笨,逢迎不上,干脆也就歇了拍马屁的心,只老老实实本分的做活。
去年内务府总管之位争的火热,都想往御前塞人,又都被对方防着,最后这差事就落到了本分不起眼的小方子跟前。
连带着与他交好,明显没什么脑子的小林子也被一同调了过来。
“小凡公公,昨夜奴才二人为长鱼小主抬轿,今早得了赏,小林子高兴坏了,口无遮拦,还请小凡公公见谅。”
比起小林子的热络,小方子显然更懂“规矩”。
将今早得了的一把金瓜子取了大半,就要往小凡子手里塞。
一听是为长鱼小主抬轿得的赏,小凡子眼皮一跳,竟也不推脱,顺势接过了小方子的示好。
小方子和小林子都是一愣。
和喜双的目中无人不同,小凡子在御前人如其名,平凡无波,御前三年,挑不出错也不起眼。
往常他们的孝敬,小凡子都是不肯收的,不像喜双,少了一厘,他都要拿那双吊梢眼阴恻恻的瞪你一眼。
“都是兄弟,我就不和你们客气了,得空请你们一道吃茶去。”
小方子和小林子对视一眼,都觉出几分意思来。
尤其小林子,踏踏实实的熬资历他是不肯的,旁门左道他最机灵,眼珠子一动,就热情的应了小凡子的话。
“小方子,咱们是不是运道来了?”
等到小凡子离开,小林子难掩激动的凑到小方子跟前压低了嗓子说。
小方子摇了摇头,是他一贯的沉稳,
“小林子,长鱼小主,如今只是个美人。”
美人美人,喊着好听,可在宫中,美人上头压着太多大山。
不是所有人都有以小博大的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