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的嗓音在空荡孤寂的悟星台回响,绛河整理好心情,将长鱼姣扶上二楼。
朱红栏杆前头的扶手椅依旧在,绛河就将长鱼姣扶着坐下,
“珍美人可要请太医来?”
长鱼姣笑着摇头,昏暗光影中,莲花灯的薄薄光晕照的长鱼姣眉眼越清艳,
“歇一会儿就好,吓着绛河姑姑了?”
绛河没有立刻回答,蹲下身在长鱼姣脚腕捏了捏,确认长鱼姣没有大碍,不是强撑才平静的回答,
“是奴婢冲撞珍美人。”
没有询问长鱼姣为何深夜来此,绛河甚至贴心的提长鱼姣斟了盏茶。
“悟星台赏星观月极佳,珍美人也要顾及身体。”
长鱼姣轻缓的眨了眼,抿一口温热茶水才轻笑着邀请绛河,
“绛河姑姑何不同赏。”
绛河沉默着没有回答,论情论理,主子在此,她都不能擅自离去。
只是她向来清明,与后妃主子界限分明。
不刻意讨好也不轻易得罪。
绛河的沉默并没有让长鱼姣多想,她本也是一时兴起,想着趁夜而来,搁下一盏荷花灯就走。
待到朝瑾现这盏荷花灯,自然会主动寻她。
这么巧遇见了绛河,不好好利用岂不可惜?
美眸流转,素手上抬指着天上北斗。
并不言语只是自己一颗颗点过,唇角带了淡淡笑意。
本来心有提防,以为珍美人会趁此拉拢自己的绛河,错愕的享受了空下的寂静。
顺风传入鼻尖的淡淡冷香更为这份静默的夜,添了一丝别样轻愁。
直到荷花灯烛火燃尽,长鱼姣才含着淡淡开口,
“今夜多谢绛河姑姑陪我一道赏星。”
言罢便要起身离开,只是在离去前,怅然若失的拂过莲花灯,留下一声叹息。
绛河看着被留在悟星台的莲花灯沉默许久。
翌日天明,绛河没有添油加醋的带上自己心中所有,只是平静的将莲花灯捧在掌心,
“奴婢昨夜在悟星台遇见了珍美人赏星。”
朝瑾抬手从绛河掌中取过平平无奇的莲花灯,看了许久才问了一声,
“她难过了?”
绛河谨慎回答,
“珍美人只是赏星,并不曾与奴婢表露心情。”
原先还平淡的朝瑾听了绛河这话,登时轻笑,带着一点无奈,
“你想让她在你面前坦诚不开心,简直比登天还难。”
他又不是不知道她那清冷傲气的性子,如果绛河说长鱼姣与她诉说心事,朝瑾反而不会觉得长鱼姣心有难过。
这么安安静静什么也不说,只是向来懒怠之人乘着夜色,往悟星台搁了一盏莲花灯。
朝瑾自己就将长鱼姣的委屈模样,想了七八成。
如果没有绛河在,她独自一人,是否还会对着这盏莲花灯悄悄落下一颗,莹润饱满的泪珠?
凡事不必做全,长鱼姣从不会将所谓喜欢,忧伤表现透彻。
留下令人遐想的空白画卷,让旁人生出,掌控一切之人是他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