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鱼姣对此不置可否。
要她说,朝瑾是个挑嘴的猎人。
就像她此前吊着人玩儿,当真是朝瑾怜她不忍动她吗?
长鱼姣觉得未必。
那更像是一种将猎物养至馥郁芬芳,火候到了才慢条斯理吞吃入骨的傲慢。
这样的傲慢是长鱼姣在请安当日,匆匆扫过后宫娇花各色才隐有所觉。
都道朝瑾风流,可纵观盛宠在身之人,并非都属容色最佳。
似小宠在身的嫣嫔,其骨子里的大胆热辣,是世家贵女身上没有孤掷一注。
又或如莲婕妤,不管她是否沽名钓誉,但她摆出了格调,才女风姿,荷骨竹韵,天然就叫人生出几分征服欲望。
郁明珍姿容寡淡却能当新妃之,除却背靠家族,便以温柔小意裹挟士族女子的矜持气韵取胜。
既如此,她就做那南海之畔,神秘惑人的海中鲛。
神秘任性,孤绝轻慢。
没一点都和郁明珍截然不同,却每一处都比郁明珍的小意温柔更撩拨人心。
将人截到携芳阁算什么折辱?
自然是要他在兰昭殿对着郁明珍一遍遍回想,悟星台上旖旎的星梦。
同床异梦,是她送给郁明珍的第一份礼。
这还是郁明珍于幼时教给她的。
恨至肺腑就要让她始终在得到与曙光之前挣扎。
只有近在咫尺,却又遥不可及才会让人痛不欲生又不甘放手。
至于那枚珍珠银流苏耳坠,如果她猜想的没错,朝瑾不会让任何人触碰。
听说郁明珍最喜欢做贤家妻子模样,亲手替朝瑾更衣,想来,又有一出好戏能看。
至于朝瑾?
长鱼姣将拭净面颊的巾帕投进铜盆,砸出零星的水花。
教他个乖,真当携芳阁的门他想来就来?
翌日清晨,长鱼姣难得晨起亦有悦色,乘上轿撵时身旁跟着的夏至正小声的与她说昨夜兰昭殿的乐事。
待听到朝瑾质问郁明珍的那一句,
“郁婉仪如此急不可耐?”
长鱼姣好悬没笑乐了从轿上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