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師站在一旁面露驚嘆,而坐在餐桌旁的各位聽眾看不到彈琴者的手,只?能看到他隨旋律起伏的肩背,和那張被冷暗燈光照得?森冷的臉。
他的眉間是凝著的,唇角是緊繃的,面部輪空是生硬的。當音節組快到無以復加,聽眾陷入短暫的窒息時,他就成了一個扼住人咽喉的殺手,一個來自?地獄的審判官!
音節極度快的同時,音量卻在減弱,像一個垂死的人努力呼吸,肺里卻進不了一絲空氣,掙扎的力氣越來越小?。
然後,琴曲終止在了一個極輕的音符上,那是音節組前一半的強拍,它被彈響後,後半的弱拍再也沒有跟著響起。
最後一口呼吸,吸進去,沒再呼出來……
一切重歸寧靜。
雙手離開琴鍵時,酒吧里靜默一片。
梁煥長長緩了一口氣,抬眼,目光落在冉苒身上。
冉苒的位置正對著琴,但她靠椅背坐著,不在光照的明處,臉上的神色諱莫難辨。
緩了幾秒鐘後,酒吧里響起稀稀拉拉的掌聲,有人吆喝了一聲「彈得?好棒!」,馬上便掌聲四起雷動一片。琴師也忍不住稱讚:「小?伙子?很?有水平。」
梁煥沒去聽這些,他只?看著冉苒,他發現?,全場,只?有她一人沒鼓掌。
他起身,向?琴師道了聲謝,在全場注目之下回?到座位。
椅子?吱嘎一聲,冉苒聽到後抬起眼來,給了他一個淡淡的微笑。
自?落下最後一個音符,梁煥的視線就沒從她身上移開過,他在她身上尋找反饋,捕風捉影,細緻入微。
當年聽完《穿越》,她激動到落淚,當場要他錄下來,後來的很?長時間,那曲子?成了她的陪伴,一天都離不了。
他渴望再次在她身上找到那種共振。
《重升》不同於《穿越》,《穿越》向?上,《重升》向?下,《穿越》可能治癒,而《重升》,只?能至郁。
他看到了她臉上遮掩不住的疲憊,她對他微笑,笑容卻是暗淡的。
一定是想起了什麼吧,他想,從前的事嗎?和他有關嗎?
他不確定,但他覺得?欣慰,至少,聽他彈《重升》,她沒有無動於衷。
她心?里有地方被撥動了,她聽得?懂。
梁煥沒有開口,也沒動餐具,保持著安靜。
難以想像她是怎麼畫出《重升》的,即便僅僅是把記憶帶回?作畫的那一段,她也一定需要時間來平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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