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周陛下要匀你恒国国运以踏入真圣,你要从中周旋,促成此事。”
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方林也就简单粗暴了,直接开口。
“这不可能!”
孔郁闻言,面色骤变,怔怔地看着方林,这时候他才知道,原来根本没有什么联盟,有的只是算计与谋划。
周恒联盟,周国绝不是仅是唇亡齿寒这般简单,这是肯定的,恒帝心里也清楚这一点,只是没想到,周国竟然在打他大恒国运的主意!
这太吓人了!
对此,饶是早已背叛了恒帝,心中家国观念澹漠了不少的孔郁,下意识还是站在了恒人的角度上,被惊得通体冰寒。
“世间之事,没有不可能。”方林摇头道,“周恒与楚晋一旦正面对立,楚晋两尊真圣,周恒一方处于绝对弱势,若你恒国不帮我大周陛下踏入真圣,下场只有一个,周恒两国,俱灭。”
“不,不……”孔郁闻言一滞,却仍旧不断摇头,“不可能的,让我大恒匀国运给你周国,简直天方夜谭。”
他顿了顿,好一会儿,才继续道,“退一万步,便是恒帝同意,满朝文武也不会同意,恒国百姓也不会同意。”
“我说了,没有什么不可能,老孔,从大局出发,恒国必须匀出国运助我大周,否则这仗根本没得打。”方林晒然一笑,“至于如何说服恒帝,还要你多多费心了。”
“只要你能提醒恒帝认清这个局势,他应该会点头,他没办法不点头……满朝文武也好,恒国百姓也罢,都不成问题,他自有他的法子与说辞,甚至先斩后奏,也不是不可,无需你我替他费心。”
“这……”孔郁眉头紧皱,显然正在天人交战之中,考虑着方方面面,犹豫不决。
“老孔,到了现在,你还拎不清?”见他犹豫,方林断喝一声,厉声道,“你应当清楚,长公主璃月犯下如此弥天大错,我陛下仍既往不咎,甚至重归于好,可见其父女二人感情如何深厚。”
“而你作为长公主一生悲惨的始作俑者,你觉得,我陛下当真能容得下你?!”
“你现在不过还有用罢了,若是无用,相信我,陛下必杀你!”
“哐当”一生,孔郁手中的茶杯跌落在地,整个人面色惨白。
他忽然有些后悔了。
若是这次没有找璃月牵线,他即便是个告老还乡的老翁,那也是名满天下的前任宰相,恒帝再如何刻薄寡恩,也不可能对他下手,而算计、操控周国长公主之事,除非恒国灭亡,恒帝亦不会容许周帝杀他。
可现在,重新起复是重新起复了,致命的把柄却是落在了周帝手上,本来无事,因为这本就算是投靠了周国,可万万没有想到,长公主当年之事,他们猜到了自己头上!
而这种事情可不是公堂审桉,根本无需证据,别说他真的做了,便是没做,只要他们往自己身上猜了,便足以丢了性命。
也即是说,他日一旦事发,或者周帝一旦想要杀他,他必死无疑,而恒国上下,知晓他的背叛与通敌后,必然也是无一人会庇护他了。
此乃十死无生之局!
“说到底,老夫还是输在了一个贪字上面……”片刻的功夫,孔郁的整个精气神极速萎靡,仿佛一下子老了许多,背也句偻了起来,想要说话,最终化作了一句叹息。
“贪恋权势之人,终究只会被权势玩弄……老夫,错了!”
“原来老夫以为的互相利用,从始至终,都是你们在利用老夫……而老夫在你们眼里,或许,早就是个死人了……”孔郁叹息道,对方林拱了拱手,“还是你们技高一筹啊,这段时日,让牧之你见笑了,原来,老夫只是一个丑角……可笑,可悲。”
“老孔你也不必如此。”方林摆手道,“长公主千金之躯,自然重要,可其一人与大周整个国家相比,又算得了什么?我大周陛下英明神武,心怀家国,自不会被儿女私情所牵绊。”
孔郁闻言,精神一振,有些不敢确信,用期待的目光望向方林,小心翼翼道:“牧之你……方大人你的意思是?”
“正是你以为的那个意思。”方林笑着点头,察觉到他称呼上也不知是无意还是刻意的变化,点头道,“各为其主,可以理解,长公主之事,说大也大,说小也小……我索性与你明讲吧,恒国助我陛下踏入真圣一事,我陛下的意思是,只要你孔郁能促成此事,一切既往不咎。”
“当真?”孔郁宛若即将溺亡之人忽然抓到了稻草,眼里投射出强烈的生的希冀。
“我还骗你不成。”方林笑道,“其实你心里清楚,此事便是没有你,恒帝大概率也会妥协,让你促成,只是想让事情变得更加顺利罢了,我陛下宽厚,这未尝没有饶你一命的意思。”
孔郁闻言,沉默片刻,面色郑重道,“在你方大人面前,老夫也不装那伪善之人了,此话若是当真,老夫定竭尽全力,但,老夫如何确保你没有诓骗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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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林摇头:“话,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你只能选择信我,我也没必要骗你,况且为人臣者,我可不敢假传圣旨,若是将来事发,那是要杀头的,你觉得我方某人会为了此事,搭上自己的一条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