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睿倒也干脆,条理清晰地继续分析道:“南边是恒国眼下最软的软肋……且不说其国内鬼潮仍旧处于暴动之中,各州各府都疲于应对,西北那边,晋兵打得凶勐,前段时间,恒军大量援助西北,而方林所在的南边又闹了起来……行军之事,朝令夕改乃是大忌,恒帝不太可能将刚刚派去西北的恒军,又重新调遣回南边,那么,南边便成了恒国防御最薄弱的区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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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便是方林最近势如破竹的原因,同样也是恒帝这次不得不服软的最重要原因,再不服软,南边的偌大疆域,难道都不要了不成?”
“若真是如此,他损失的国运其实更多!”
“是以,儿臣以为,恒帝最核心,最急切的诉求便是:让方林住手,将这支大军重新化敌为友。”
“这才是他答应匀国运的真正原因。”
“既然知道了原因,那便好办了,你匀我国运,我让方林住手,其他别废话,今时今日之恒国,已无俯视我大周的资格,你恒帝气不过,那便憋着,妄想以此威胁,让我惩处功臣,想都不要想!”
说到这里,周睿顿了顿,朝老皇帝拱手,认真道:“父皇,儿臣认为,大周可以强硬起来了。”
“好!”
“好一个大周可以强硬起来了!”
“太子英明,天佑大周!”
蔡相等人在周睿说话时便频频侧目,露出惊叹与意外的眼神,说完之后,纷纷忍不住开口赞叹。
他们头一次发现,这位太子,竟有如此见地与才智。
以往,藏着可真够深的!
“哈哈哈哈,有臣如此,有子如此,朕可高枕无忧矣!”老皇帝则是颇为赞许地望向周睿,又是欣慰,又是欢喜,唯独没有意外。
“朕便知道,你这个老八一直藏得很深,以往不敢表现,现在终于不怕了?”
周睿摇头谦笑道:“父皇说笑了,父皇麾下,能臣无数,哪里需要儿臣多嘴,以往不是不敢表现,而是无需表现,现父皇要儿臣说,儿臣自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罢了,怪朕,以往是朕看走了眼,未发现你这块璞玉。”老皇帝乐呵呵道,听了太子之言,他心情大好。
“不过朕还有一个问题,方林假意反叛之事,对内,当如何消化?朝野内外,朕该如何解释?”
“为何要解释?”周睿笑了,“您是天子,您做什么事情,难道还要事事公示不成?”
“人是健忘了,现在百姓们关注方林这事,可若一直没有下文,过段时间,除非与方林关系亲近之人,谁还记得这事?”
“而方林回来之后,也该让他歇息一段时日了,便让他低调一些,安生休息便是,待过段时间,朝廷再次启用,再向天下人说明即可。”
“届时,时过境迁,朝廷可为光明正大为方林正名,言辞可稍稍含湖一些,维持朝廷的神秘感,让百姓觉得这一切其实都是朝廷下的一盘大棋,也许反而能增加朝廷的声望。”
“另外不要忘了,若是不出意外的话,那时候,父皇应该已然踏入真圣,我大周国运强盛,根据这样的结果,再反过来为方林正名,岂不比现在光凭嘴说效果好上百倍?亦不会如何损耗朝廷的信誉。”
老皇帝闻言,不住点头:“看样子,你已有了通盘的考虑,既如此,此事便交给你负责。”
“也对,既立了太子,朕便适当要放手了,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事关心,着实累死个人,朕确实该休息一番了。”
周睿面色一变,当即道:“儿臣才疏学浅,岂能担此重任!”
“另外,父皇年富力强,马上又要踏入真圣,大展宏图,这才刚刚开始,为父皇鞍前马后,儿臣一百个愿意,可父皇要自个儿偷懒休息,却让儿臣挑起重担,儿臣却是不愿。”
他一副不情愿之色,好似当真不愿接下这份差事似的。
“哈哈哈哈,行了,莫要装得多委屈似的,你这个老八,最是滑头,心里指不定如何高兴呢。”老皇帝朗声大笑,摆了摆手,面色逐渐认真,开口道,“立你做太子,并非朕一时冲动,实则自你提出书院改革之日起,朕便看到了你的满腹才华,朕承认,当时朕便动了一些心思。”
“不过当时朕确实对你这文人身份有些疑虑,毕竟文人提升,靠得是才华,而才华这玩意儿,最是靠不住。”
“现你已是超凡巅峰,半步绝世,实打实用事实说服了朕,朕自然再无疑虑,将太子之位给了你。”
“从即日起,莫要再妄自菲薄了,亦不必藏拙了,更莫要怕什么狗屁忌讳,朕不会忌讳,自己的儿子又何需忌讳?”
“你这太子越是优秀,朕越是高兴。”
“记住,你乃大周太子,是大周储君,是未来的大周皇帝,此为荣耀,亦是重担,你要敢于担当,勇于担当!”
周睿有些失神地望着老皇帝,回过神来后,同样变得面色郑重,认真点头道:“父皇所言,儿臣谨记。”
“其实也不是故意在父皇跟前藏拙,只是以往这么多年,习惯了……总之,是儿臣小家子气了,儿臣,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