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息怒,太子息怒,有话好说。”
太子书房内,周潼见太子动怒,直接赶人,不仅不恼,反而讪笑着追了上去,连连道,“太子有什么要求,不妨提出来?”
“本宫有什么要求?”太子一脸愠色,拂袖道,“本宫还能有什么要求?本宫说错了,六叔不是将本宫当傻子戏耍……你这是要害本宫啊!”
“区区一百万两银,五万两金,还有区区五万人……他们还真有脸开这个口,难道在各家的眼里,父皇的怒火只值这么点?还是各家觉得,父皇是故意打你们的秋风,各家意思意思,也就行了?”
说着,他挥手道:“也罢,反正不关本宫的事,本宫自不会强求,各家若是不愿表示诚意,随意便是,只是父皇那边,各家也别想坑了本宫!”
最后,他故意道:“六叔,不是本宫说你,此事你何必出这个头,各家这般敷衍,不仅是坑了本宫,也是坑了六叔你,若是让父皇知道是你在从中周旋,结果最终周旋出这么一个结果,你以为他老人家不会去找你麻烦?”
“太子息怒太子息怒……此事还有得商量。”周潼说着,面若推心置腹,低声道:“不瞒太子,各家其实是怕赔了夫人又折兵……别到最后,田亩权还是要交,人财也是两空……”
说着,他试探道,“陛下这次……真的动了真怒?”
你们倒是也不傻,不过,那又如何……周睿心中冷笑,开口道:“六叔以为呢?这么说吧,昨夜,左右二相,还有安国公甚至包括宗元,在御书房跪了一夜。”
“即便如此,父皇仍未原谅他们,甚至连一句话都没有说,完全无视之。”
“六叔以为,他们是什么人,在父皇心中的份量,比之各家如何?”
“连他们这仅仅只是帮着隐瞒的都落得这般下场,各家是真的还未认清形势啊……想让父皇息怒,甚至收回成命,区区这点钱财和人马,简直更像是在挑衅,找死么这不是!要去各家自己去,本宫反正不去!”
“陛下这次竟然……”周潼闻言,吃惊不已。
他了解他这位皇兄的脾性,看似凉薄,那是因为没有真正被他接纳,而若是被他真正接纳便会知道,他这人其实并不难相处,甚至可以称得上性子宽厚。
二相二公一宗元,这么多年的君臣情谊下来,尤其宗元,简直是皇兄的心腹爱将,皇兄竟当真让他们所有人在御书房跪了一夜,而且还并未消气……
看来,皇兄这次是来真的了!
“今时不同往日了,六叔。”周睿点了点头,故作感慨道。
“真圣帝王,整个北域,这么多年,也才三个,结果便是三个庞然大物般的顶级大国,压得北域诸国全都抬不起头来,只能老实跪着,也就我大周蒙祖上余荫,勉强还能在压迫中暗暗进行一些发展,其他诸国,哪个不是跪在地上,听之任之,予取予求?”
“现在,父皇终于踏入真圣,多年积郁,一朝纾解,可想而知,父皇此时是何等的意气风发。”
“以往,因为一些顾虑,他老人家还对各家有所忌惮,偶尔甚至还有退让,可今时不同往日,各家若是还以为能像以往那般……可就大错特错了。”
“六叔,本宫只问你一句,若换了你是父皇,更进一步后,之前能容忍的,现在还会忍么?若真动了怒,那些旧账,你是翻还是不翻?”
周潼闻言,面色微变,没有说话。
见状,周睿也没有再多说什么,摆手道:“言尽于此,各家自己掂量吧……只是作为侄儿,本宫得提醒六叔一句,莫要自个儿往火堆里跳,此事一个不好,也许便是父皇成为真圣帝王后办的第一件大事。”
周潼面色更加难看,深深望了太子一眼,点头道:“多谢太子提醒,本王知道了……”
说完,便草草施了一礼,匆匆离去。
显然,这是回去重新商量了。
这次速度更快,也就一个时辰左右,周潼再次到访。
“事急从权,多有叨扰,还望太子恕罪。”
这次过来,周潼更加客气了几分,躬身行礼。
“六叔说哪里话,都是自家人,何需多礼?”太子施施然道,亲自将周潼搀扶了起来,询问道,“各家,如何了?”
“千万银,百万金,五十万人。”周潼没有再多寒暄,直接道,“这次,各家是真的竭尽全力,伤筋动骨了。”
确实可以了,但竭尽全力就是笑话了……周睿心中冷笑,但是也知道不能一次性逼得太狠,便沉吟着点点头,道:“罢了,若是这个数字,倒是还说得过去,看在六叔的面子上,明日早朝,本宫便开口劝上一劝。”
“当然,前提是一切承诺,今晚之前全部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