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平有些惊讶地看向长安,随即反应过来,“难不成是从前陈玉涛和你说的?”
陈玉涛虽然人在工部,但对于朝堂风云不可能不把握,看风行事,这历来是一众官员的行为准则。
“父亲忘了,女儿近来本就与长公主走得近,这些事情自然便打听到了几分。”
长安淡淡摇了摇头,陈玉涛怎么可能与她说这些,不管是朝堂还是私下里做的事,他都是捂着掖着,哪里可能会说与她听?再说他们也没到那层亲近的关系。
“既然这样,你还……”
沈平摇头一叹,储位未定,这就立马站了阵营,若是将来有了变数,沈家该如何自处?
“父亲真是多虑了!”
虽然不能告知沈平实情,但长安不免轻声劝道:“如今皇上还是壮年身体硬朗,立储之事言之过早,长公主又是他姑母,在皇室里到底是说得上话的,咱们又搭上了这一层亲戚关系,若是长公主真的求到了祖母那里,祖母发了话,父亲还能违抗不成?”
“罢了罢了,你说的都在理。”
沈平挥了挥手,挤出一丝笑来,“别的不说,就看在长公主为你求了这份旨意,离了陈家,如今我女儿面上也有了笑容,这身子也好了不少,你能好了父亲便知足了。”
“多谢父亲体谅!”
长安退走一步,袅袅地对沈平施了一礼,眸中噙着泪水。
他们父女俩本不需要这般客气,但是她不知道还能怎么样表达自己心中对父亲的歉意,这事因她而起,相信不久之后也会因她而终。
办好了这件事,与长公主有了交待,她便再不管其他,只花心思好好地将二房的庶务给管起来。
沈平扶起了长安,在心中一声长叹,俩父女遂也不再多言,快步向“拢翠苑”而去,那里相信正有一场风雨等着,说什么他们父女也要携手而过。
“拢翠苑”正屋里气氛是一片压抑,沈老夫人面沉如水,让人看不出喜怒。
谢氏在一旁小心翼翼地伺候着,间或给沈玉环使个眼色,让她遣人去屋外看看,这长安怎么还未到。
做错了事,正经该承受沈老夫人怒火之人却是姗姗来迟,让她这个做媳妇的在这里担惊受怕。
虽然主持沈家的中馈已有几个年头,但谢氏还是有些怕沈老夫人这个婆母,若是老夫人怒了,恐怕她也免不了吃排头,这真是城门失火,殃及鱼池,心里亦发对长安憎恶几分。
“二老爷与三小姐一同到了。”
黄玉脚步快地进来禀报,黄莺连忙打起了帘子。
谢氏一瘪嘴,沈老夫人明明传的是长安,这沈平一起过来算什么理?难不成还想要为女儿撑腰,顶撞母亲不成?真正是可笑!
沈玉环在一旁垂首,她是想忍住心里的欢快,却不得不绷着一张脸。
陈玉涛终于摆脱了长安,眼下也是单身一人了,她正在算计着有怎么样的机会才能让他们俩人紧紧地绑在一起,共享鱼水之欢。
沈平扫了一眼屋内的情景,当先便给沈老夫人见了礼,长安正要跪下,便听得沈老夫人冷哼一声,“你做的好事!”
话音未落,斗彩莲花的瓷碗便向长安飞了过来,沈平出手一挡,瓷碗是挡住了,“嘭”一声落地,却是溅了长安一身的茶水。
“母亲息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