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古神医抬起了右手,在他拇指与食指之间赫然夹着一把薄薄的银质刀片,在暗夜里散发着幽幽的冷光。
长安只觉得喉咙一紧,惊惶无措地看向古神医,他到底要干什么?
却听得古神医喃喃自语道:“不会很多,只要一点点……”
他的目光扫向长安,却又好似没向她,径直地从被窝里拉出她的手来,捋了袖子,露出一截皓白手腕,薄薄的刀片带着透心的凉轻轻地贴近青绿色的脉搏,长安全身不由抖了抖,只觉得整个身体表面都起了一层疙瘩。
难道古神医要杀她,可是……为什么?
脑中还来不及细想,手腕处却是一痛,长安甚至不能扭过脖子看上一眼,只觉得血液一点一点从身体里流出,带着滴答的水声掉落,一下一下,就像心脏在猛烈地收缩一般。
古神医的目光却仍是没有与她丝毫的碰触,只是嘴里念叨道:“只是一点,不会很多,不会……”
他的话语僵硬,甚至还带着点语无伦次的紧张,如此过了将近有一盏茶的功夫,古神医这才站了起来。
长安眯眼看去,只见古神医的手中正拿着一个小小的竹筒,他万般小心地用衣袖擦去竹筒边上的血迹,这才盖上塞子,呼出一口长气,脸上泛起一丝满意的笑来。
原来……不是要杀她,只是要她的血?
长安心中泛起这个念头时,只觉得脑中又模糊了几分,不只是因为闻到的那药味,还是因为她自身失血的虚弱。
这古神医取血就取血吧,虽然不知道他要作何用途,但取了血至少应该为她收拾打理伤口吧,此刻她虽然觉着血液流速不快,但手腕处已是一片湿滑粘稠,她莫明得觉着呼出的气都要缓了几分。
突然,原本虚掩的木门被人一脚从外踢开,如电般的身影闪了进来,见到眼前的情景,萧云目赤欲裂,在古神医还不及防备之时一掌便拍向了他,打得他飞退而出,重重地撞在了木门上这才缓缓滑落在地,发出痛苦的呻吟。
“长安!”
下一刻,萧云已是奔至床榻边,扯下自己中衣的一截绸布急急地包裹在了长安受伤的手腕上,那样的鲜血淋漓,那样的肆意惹眼,就如一团火球,一下又一下猛烈地撞击着他的心脏,他只觉着压抑了数日的情绪忍不住便要暴发!
见长安只能眼珠子转动,却发不出声音,使不出力气,萧云似是明白过来什么,又狠狠地转头瞪了一眼趴在地上的古神医,这才取出随身携带着的类似于鼻烟壶的小瓷瓶,揭开瓶盖在长安鼻下嗅了嗅。
一肌辛辣刺激的味道直冲鼻头钻入肺腑,长安眉头一皱,接着便是猛然的咳嗽起来,萧云给她闻的是什么东西,竟然这般冲鼻,一时之间她眼泪都涌了上来,想要胡乱抓个东西来抹脸,口中道:“给我张手帕……”
话一出口,虽然是极轻极弱,但长安立马反应过来,她能说话也能动了。
“长安,这厮有没有对你怎么样?”
萧云紧张地扶住长安的双肩,眸中的关切显而易见,是他大意了,此刻他已是自责不已,早知道这小子近来都不太对,他就不应该意气之下离开这里,若是长安真有个三长两短,他一辈子也不会安心。
“没有,只是取了点血!”
长安摇了摇头,却觉得喉咙一阵干涩,萧云忙倒了桌上了茶水给她,一杯不够,连喝了三杯她这才缓过气来。
“他从前不是这样的,定是药物弄坏了他的脑子,让他有时清醒有时糊涂,你放心,我会帮你狠狠教训他的!”
萧云说到这里,已是几步走过去,猛地一把攥住古神医胸前的衣襟,一用力便将他给提了起来,别看古神医架子大,实则身上没几量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