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玉涛的脸色骤然一变,连身体似乎都在止不住地轻颤,眸中光芒变幻莫测,最后狠狠咬了咬牙,瞪向长安,“今日我有的一切都是拜你沈家所赐,咱们总究是没完!”
长安不置可否地耸了耸肩,陈玉涛这样威胁性的言论不止说过一次,她听得耳朵都起茧了,若他真有这份能耐,如今又怎么会自顾不暇?
思及此,长安不由唇角微勾,好心建议道:“陈大人若有这个闲情盯着沈家不放,不若将自己的难题先给处理好了!”
长安这样说着,目光已是向着不远处眺望而去,虽然隔着一段距离,但看那烟尘茫茫再听那马蹄踢踏,料想来人必是不少。
“哼!”
陈玉涛咬了咬牙,眸中已是满满的羞愤与不甘,倒是身后那侍从又小声提醒了一句,却被他喝斥了一句,接着被一脚踹开,这才猛然转身,又奔回了马车。
“小姐,这样的人真是多见一次便恶心一次!”
紫鸳对着陈玉涛离去的方向狠狠啐了一口,仿佛不解恨似地又用脚碾着地上的杂草。
“今儿个也是凑巧了,想来今后这机会也不多。”
长安这样说着,目光便又望向急驰而来的一众马队,当先一女子一身火红色的骑服,头顶同色的毡帽,远远望去就似飘来的一朵红云,墨发飞扬,喝声娇憨,竟然是那般惹眼。
离得近了,长安才看清那女子的模样,眉毛英挺剑峰如玉,一双明眸中隐含煞气,红唇高傲地抿着,一看便不是个好相与的。
果真是敏怡郡主追来了呢,长安低低一笑,掩中眸中的嘲弄。
同样是皇室中的娇娇女,安平长公主却能如此高贵得宜,这敏怡郡主却是全世界地追着男人跑,生怕别人不知道她如饥似渴的本性一般。
一众马队在经过小山坡时,敏怡郡主微微一顿,犀利的目光猛地射向长安,眼珠微转似是在思考什么,半晌却又甩了甩头,只是狐疑地瞪了长安一眼,这才驰马向前,却不忘向后高喝一声,声音冷厉,“今天若是追不上他们,仔细回了郡主府我剥了你们的皮!”
“是!”
身后传来齐声的应喝,又是马鞭抽打之声,显然各人都了解敏怡郡主的脾性,这都卯足了全力追击而去。
“若是落在敏怡郡主手里,可够他受的!”
紫鸳扬唇一笑,眼中尽是一片幸灾乐祸,她虽未指明,但大家都知道她口中的那个他是指的谁。
“这就叫做一报还一报,该!”
连紫雨都翘起了唇角,最遗憾的是不能亲手教训陈玉涛,但眼下看他这般狼狈地逃走,说什么都值回票价了。
京城外的这一幕只是一个小小的插曲,回到国公府后长安也没有多想,歇息了一日后,收拾好了一应物品细软,她正在思量着今后应该如何之时,朱英却是一脸喜色地奔进了她的屋。
“怎的这般开心,可是大哥的官职定了?”
长安笑着迎了过来,牵着朱英的手坐到桌旁,紫琦忙为俩人倒上了一杯温茶,垂首站在一旁,只眉梢眼角也与朱英一样蕴着淡淡的喜悦。
如今小姐回来可就好了,他们这一帮人也能有个主心骨,这几个月来他们虽然吃住都在沈府,但因为大夫人谢氏他们那里没应允收回他们这些已经随嫁的奴婢仆从,一应用度都是他们自己贴银子补上,这当然也没什么,她本就管着小姐房中的帐,帐目也分明,小姐回了府后自会一一过目,也不会挑他们的错处。
可让人气恼的是,明明他们给的是一样的银子,甚至还要高出沈府标准许多,但分配到他们手上的,都是最差的最次的,这明显得是欺负人。
紫云已经去闹过一次,要么他们自己采买,也比府中分配的用度要好得多,但大夫人只会了一句不允,府中没有这个先例便将他们给驳了回来。
二房的主子们都不在,两个姨娘更是不敢得罪谢氏,自然便没有人为他们出头,若不是她老子娘高妈妈在一旁帮衬着,他们这段日子过得都不知道是怎样地窝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