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暮离与王治本要紧随甘罗王子追去,只是他当时心口一突有了不好的预感,转去找长安时,却已经不见了踪影,他这才预感到大事不妙,竟然也顾不得料理柳大人那边的事,快马向着城外奔去。
问明守城的卫兵,的确说是接到柳大人的手谕放了一个车队出去,车上的东西并没有仔细检查,只看着面上搭了些棉被衣物,想来也不是要紧的东西,天色又晚,便极快地开了城门复又关上了。
秦暮离当时也没有慌乱,只想着前面便有杨琰带人守着,就算长安被带走了,一定也能拦得下来,可没想到竟然还是被掳了去。
若是长安有什么不测,他如何心安?
“大人,甘罗王子以长安相挟,我实不敢贸动,更不敢追击!”
杨琰咬着唇,面色沉沉,“若是发现我们有人追击,甘罗王子便要断了长安的手指,所以……”
“他娘的甘罗狗贼,竟然敢用我表妹当人质,看我不杀得他屁滚尿流!”
王治气急败坏地喝了一声,就要翻身上马,却被秦暮离一把拉下,只见他声音平静道:“你生性冲动,这样追去只会坏了事!”
又看了一眼杨琰,秦暮离面色如水,沉吟一阵,这才缓声道:“剩下的事情交给你们了,有那些武器作证据,不用我来教你们怎么样做了吧?”
“大人放心,我必定竭尽权力拖柳大人下马!”
杨琰对着秦暮离抱了抱拳,眸中已是一片坚毅之色。
“好!”
秦暮离抚掌一笑,又转向了王治,一手拍在他肩头,“我不在的时候,有什么事便找杨公子商量,切不可莽撞行事!”
“大人,秦大哥……”
王治一张脸涨得通红,似乎已经预感到秦暮离要做什么,不由紧紧地握住了他的手臂。
“长安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或许你们都不明了。”
秦暮离摇了摇头,眸中目光透着一股坚决,“我绝对不能让她有所闪失,即使豁出我这条命!”
“大人!”
杨琰身旁的侍卫微微动容,他们从来没有见着秦暮离有过这番模样,难不成刚才马车上那女子对大人来说真得重逾生命?
两个侍卫对视一眼,眸中既有讶然,亦有震惊!
“好了,你们不用找我,最迟两个月,我必定会有消息传来!”
秦暮离转身,拿过一旁士兵身上背着的弓弩箭壶,又检视了一番随身佩带的匕首及长剑,这才点头道:“若是没有……王治便向上请报,请皇上重新为岷玉关指派一名总兵!”
“大人!”
杨琰与王治对视一眼,皆要出声相劝,秦暮离却只是淡然一笑,身形一飘,便向着前方急速追去。
不能用马,马蹄声即使隔着老远都能听到,所以他只能轻装简行,伺机而动!
*
再次清醒过来的时候,长安是在一张铺了香衾的软榻上,她眨了眨眼,缓缓睁了开来。
这虽然是仿效了大周朝的室内布置,但她很肯定,这绝对不是屋舍,上顶正中的锥形穹顶,环着四周密不透风的厚毡布,这明显就是一个蒙古包的样式。
震惊之余,她猛然坐起了身来,这才看清自己原来的那一身衣物早已经不翼而飞,转而换成一件束腰裙式起肩的银红色华丽长袍,袍上缀着流苏璎珞,还扎着一溜珍珠大小的银铃,晃动之间便是一阵叮呤脆响。
沈玉环就躺在不远处的另一张软榻上,与她穿着同式样的长袍,颜色却是厚重的艳紫。
“二姐!”
长安唤了一声,但声音却是绵软无力的,她只记得一路的颠簸中她时而清醒时而迷糊,有人喂她水喝便饮,喂东西便吃,她总要活着不是,只要活着便有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