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辩无益,下面进行投票表决,我赞成回购!”
“我也赞成!”
颜思思随即附和道。
没等其他几位副区长表态,高楚天主动撤出战斗:
“我保留意见……但我服从区长办公会决议……我还是认为企业家、投资商需要有契约精神,这是做好、做大、做强企业的基本素质!”
说到最后郁杏子和颜思思虽然胜了,却窝了一肚子火,感觉这个搅屎棍的存在令得各项工作很难开展,不单东郊大开发。
会议结束后郁杏子回办公室埋头处理文件,不停地批示、审阅、核查,不知不觉夜幕降临,秘书在外面轻轻敲门问是否让食堂送晚饭,她才发现早过了下班时间,挥挥手道:
“不吃了,你赶紧回去吧。”
郁杏子的确不爱吃食堂大锅菜,宁可回宿舍在屋前屋后挑挑捡捡,随意弄两样自己喜欢的菜肴。
收拾妥当后独自步行回区府宿舍大院,在门口遇到高楚天,他似忘了下午吵架票决的不快,绅士般地邀请道:
“还没吃吧?一起共进晚餐如何,由你指定地点。”
“谢谢,不必。”
郁杏子冷冷道,甩开他径直进了大门。
开了宿舍院门,郁杏子借着路灯来到菜棚,心里念叨道今晚吃什么呢今晚吃什么呢,陡地漆黑中站起个黑影,以低哑难听的声音道:
“杏子……”
郁杏子猛吃一惊,不过她也经历大风大浪的人,倒没被吓懵,下意识倒退半步定睛打量,然后惊骇万分地叫道:
“啊……是你!”
眼前衣衫褴褛、憔悴不堪的枯瘦老汉竟是失踪已久荷莲岛精神病院院长刘兵涛!
怎么说郁杏子毕竟在最基层吃过苦、受过磨炼,极度震惊之际都保持理智,没有脱口叫出他的名字。
刘兵涛静静看着她,身体微微颤抖,不知饥寒交迫还是恐惧绝望,或亦观察郁杏子神情一旦不妙立即逃跑。
郁杏子大步一把握住他的手,颤声道:“总算……快进屋。”
后三个字似让刘兵涛彻底松懈下来,深深埋头紧跟着郁杏子走进小院,反锁好门,郁杏子不顾他脏兮兮散发着恶臭的衣服,用力搂抱着刘兵涛道:
“刘叔叔,您受苦了……”
刘兵涛热泪夺眶而出,哽咽道:“还好,还好,还能活着见到杏子,杏子长大成人了,刘叔叔很高兴!”
听到“长大成人”四个字,郁杏子陡然“哇”地放声大哭,刘兵涛含泪忙不迭帮她擦眼泪,结果越擦越多,俏脸也越擦越脏。
“轻些,轻些,外人听到区长在家里哭成何体统……”
刘兵涛手足无措道。
宣泄掉心头郁闷之气,郁杏子赶紧张罗着让刘兵涛洗澡,又跑到附近超市买了几套男式衣裤、熟食、面包等等,等他洗完立即坐到摆满食物的餐前狼吞虎咽,看样子起码饿了两三天。
以前刘兵涛可是相貌堂堂、虎背熊腰的北方汉子形象,若非如此怎能镇住那些奇形怪状、成天尽出妖蛾子的精神病患者?可现在简直瘦得脱了相,标标准准的皮包骨头,整个人好像缩小了一大圈,估计连一百斤都不到。
郁杏子一言不发,伏在桌上静静看刘兵涛吃,眼泪还是止不住地直往下流。
其实刘兵涛可以有更好的出路,更理想的前途,但君子风度重情义,为了一个承诺付出一辈子的代价!
值得吗?
郁杏子在心里苦苦地问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