嵇昀听了,也犯起了愁。原来,在与李萱这段关系上,嵇昀的心思也属盘桓不定一来时至今日,若仍说他对李萱没有男女间的那种真情,绝对是自欺欺人的假话;二来对于萨迪娅,他始终难以介怀,即便去日已久,可一想到要与另一个人一起生活,心里便怅然有失,忧惭各半。
嵇昀在桌前灯下直坐了一宿,第二天一早,他喊上了野南浔,二人一起进晋王府。
“什么?今天就走?”
李存勖听了嵇昀的请求,饶是吃了一惊。嵇昀道“不错,朱温不甘兵败,不久必来报仇。我想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打此到江南,往来最快也好两个月。”
原来,嵇昀一早赶到王府,专是为了向李存勖请行,他念高思继临终遗言,高低要请“河朔大侠”周德威出山,共扶唐室。听五镇盟的弟兄说,周大侠现在江南一带深山里陪伴着师父文娱老者。李存勖道“周德威仁义智勇,举世无双,先王亦深爱其才。若能请得他来,于国于军倒是一件大好事。”嵇昀见李存勖答应了,便即起身,吩咐野南浔稍作整理,即日便要动身。
听了嵇昀要出远门,自小没离开过晋阳的史建瑭,玩心大起,闹着吵着要一起去。嵇昀恐他路上不肯听话,遂教阿芙于路管束。四人悄悄离城,以为没人知道,谁想李萱早从王府里听说了消息,一骑快马追出城来。
”怎么要去那么远的地方事先不和我商量?要走也不说,好像躲着我似的。“李萱语气急切,她一跳下马背,就直接拽住了嵇昀的衣领。嵇昀道”不是国事紧逼,高低也要和你说过。“李萱哼了一声,松开了手,嵇昀以为她要同行,刚要阻劝,李萱却从马背上取下两个素布包裹,给野南浔挂在肩上。然后又对嵇昀道“真这么要紧,需得你亲自去吗?”“周大哥不同一般,旁人怕是请他不来。”
“包袱里是我教庖厨做的点心,本来时间若来得及,还准备包些肉干果子。。。。。。”“倒也不必,野南浔把盘缠都带足了。”
李萱点了点头,不再言语。野南浔瞧出了眉眼高低,招呼薛芙、史建瑭三个往旁边避开了去,留嵇昀、李萱单独说话。
“我和哥哥提了我们的婚事。”
“哦?是嘛。”
“他答应了,就要给我们操持。。。。。。”
“嗯。”
听了嵇昀的回答,李萱抬起眸子,眼光在他的脸上忽左忽右。
“你不开心吗?”
“我。。。。。。”嵇昀不自主地歪了下头,目光与她微微错过。李萱道“如有机会你要还我一个对拜之礼,这话可是你说的。”嵇昀心头一震,没错,这话原是当日晋阳城下被钰澄所困,死在旦夕之际,自己亲口说的。那时情形下,两人都在生死之间,把什么仓惶顾忌、愧悔难堪都抛之脑后,所想所言表露的到底是真心境、真性情。不似转危为安之后,彷徨、顾盼、忧虑、追悔、惭愧各种滋味又涌上心尖,剪不断愁绪也理不清心弦,放不下过往也拿不起未来。
二人僵立许久,最后终是李萱打破了沉闷。
“我已教郭崇韬负责置办大婚所需的布设物什了,你心里果真有我,就记着办完事早点回来。”说着早跨上了马,呼喝一声,溜马跑回了城。
看着她背影消失在远方的门垣处,嵇昀的心思和步履一样地沉重。野南浔牵了马来,四人骈骑双马,也自赶路去了。
逢着郡主出嫁,王府上下甚是忙碌,早早布置喜庆,消息不胫而走,远在开封的梁帝朱晃也耳听了这事,近来与晋交锋,折将失地,大伤锐气,今趁着梁国新败之际,晋国又要迎亲嫁娶,办起了喜事,少不得气炸朱晃的胸腔。一来二去,身体便感微恙,加之年寿已逾半百,早晚只觉力不从心。帝王担心年岁不永,渴盼长生不老,是自古通例,梁帝朱晃也不例外。
这时有近臣恰逢时机,向皇帝举荐了一名化外方士。梁帝叫引见来看,只见那道人身长体削,仙风道骨,五官面容端得甚善,左右端详,竟也认识。
“是你。。。。。。”
道人合十参见。
“贫道钰澄子,参拜大梁国皇帝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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