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楚霁做的
盘点。即使已经将放下去的物质盘点过一遍又一遍了,楚霁却总是生怕自己有所遗漏。
过冬的粮食、防寒的衣物、取暖的柴火、驾驶的牛车、扫雪的扫帚、化雪的沙石……各式各样,一应俱全,就连白日传讯的狼烟、黑夜求救的烟火,也都早已放到各村村长手中。
雪灾所造成的伤害,不仅仅是冻死、饿死而已。况且,楚霁已经尽可能地保证百姓能够吃饱穿暖。
然,大雪封山,道路阻塞,村子的各项设施又远不如城中,若是有什么重大疾病因此不能得到及时医治,其造成的伤亡只怕才是最多的。
因此,能够及时出并被城中士兵看到的求救信号,就显得尤为重要。
秦纵又将那宣纸放下,轻叹一口气,随后伸手将楚霁身后的披风拢好。
“楚楚,你已经做得够好了。万事周全。”
说完,他本就未曾撤回的手臂顺势更近一步,将楚霁打横抱了起来。
楚霁原本因为秦纵的安慰还想说些什么,现下却不由得惊呼一声。
他心下大乱,面色却勉强保持住镇定:“做什么?”
“你答应过我的,不可熬夜,不可过分操劳。”秦纵不由分说,脚步向着床榻走去。
入冬以来,楚霁便很少在书房处理公务了,反而是卧室里间的小书房更常用。
楚霁直至坐到了床榻之上,都没有想起这是何时生的事情。
秦纵这厢替楚霁除了鞋袜,一抬头便瞧见楚霁满脸的疑惑。
他凤眸微眯,手里还攥着楚霁的一截如玉脚踝,却已然欺身而上,将人逼在了床角处。
“那日,主公左手扯着蒯息,右手拉着末将。好一个无情的楚大人。”
楚霁骤然被他逼至床角,这姿势又过于暧。昧,一时竟不知该做出如何反应。
现下听了秦纵这话,却也想起,不就是蒯息前来回报,沧州盐场出盐一事的那天吗?
那日他闻讯欣喜,一时忘形,才拉了蒯息的手腕。
况且,自己会那样做,也因为是想要让蒯息,一同赞赏秦小将军的英拔神采。
楚霁眸色一转,双手攀至秦纵耳侧:“我只记得,那日我为一人亲自戴冠,向旁人炫耀,这是我冠绝三军的秦纵将军。”
……
直至出了楚霁房门,秦纵的面颊上依然带着红。
楚霁的那一声“醋包”,此刻仿佛还萦绕在他的耳边。
适时,纪安端着浓茶回来,便瞧见了杵在门口的秦纵。
“秦将军,您怎会在此?”
秦纵轻咳一声,并不答话,只是随意地摇摇头。
随后,他看向纪安手中茶盏,又道:“不必进去。楚…大人他睡了。”
“多谢小少爷。不是,多谢秦将军。”纪安闻言,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秦将军在此,就是像那天一样啊,哄着少爷睡觉来了。
少爷总是不愿意好好睡觉,可是把他担心坏了。要是秦将军以后能常来,那岂不是就太好了~
纪安欢天喜地地走了,只是心中稍有疑惑:少爷房中的炭火真的有这么旺吗?秦将军进去一趟,脸都热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