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每一次的行动都如同一场噩梦,在损失了一部分的战士之后,他们又无奈地返回军营。对于许权和沈策来说,这数次的试探性进攻结果实在是令人难以接受。他们不仅未能取得任何实质性的战果,还白白牺牲了众多士兵的宝贵生命。更糟糕的是,没有人能够真正摸清整个夜语城周边的真实状况,以及那错综复杂的地下地道中的隐秘情况。
沈策一次次在中军大帐中独自号施令,独断专行。自从围城开始,到这数次试探性进攻之后,他没有一次询问过许权的意见。许权表面上看似平静如水,嘴上未曾吐露半句怨言,脸上也未显露出丝毫不满。然而,他那闪烁不定的眼神,却难以掩饰其内心真实的想法。许权深知,此次战役的一无所获,这也让他的心中逐渐萌生出了一些想法。毕竟,沈策是近年才加入他麾下的,并非与他一同从微末之时起步。故而,面对如今的局面,许权的内心不可能毫无波澜。
终于,又一次战报送至营帐。许权在仔细阅读完战报之后,沈策果断地下达了命令。此时,传令兵正准备转身离开。就在这紧张的氛围中,许权沉稳地说了一声:“慢着!”
这声低沉而有力的话语,仿佛一道定身咒,让传令兵瞬间停下了脚步。他立即原地站定,而后迅转身,面向许权,庄重地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与此同时,沈策也猛地抬起头来,他那犀利的目光中满含着莫名的意味,直直地看向许权。许权毫不退缩,同样回以坚定的目光,两人的视线在空中激烈地碰触,仿佛能擦出无形的火花。在这短暂的对视中,他们的内心犹如翻涌的江海,思绪万千,然而,没有人将真实的想法表现在脸上,一切尽在不言中。
许权稍稍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沈将军,你下去歇一歇吧,这里暂时由我来指挥。你调整一下状态。”沈策听完,微微点头,依旧未一言,便直接转身,迈着从容的步伐走出了中军大帐。二牛见状,本打算跟沈策一同出去,却被许权叫住了。
起初,许权的脸上毫无表情,仿佛一张平静的面具。然而,在沈策走出中军大帐之后,许权果断地屏退了左右,偌大的营帐中,只留下了二牛。就在这一刻,许权的脸色骤然阴沉了下来,他的眼神不停地闪烁着,犹如暗夜中即将爆的雷电,丝丝杀意从那深邃的眼眸中毫无保留地流露出来。
许权深吸一口气,努力舒缓着自己内心翻涌的情绪。他微微闭上眼睛,片刻之后,再度睁开时,已将表情恢复如初,眼神也变得沉稳而深邃。许权看向二牛,语气平静地问道:“二牛,你觉得沈策怎么样?”
二牛一脸懵懂,只是憨憨地回答道:“我觉得沈策可好了。”
许权微微挑眉,接着追问:“哦,他哪里好?”
二牛挠了挠头,笑着说:“沈策是一个特别可爱的人,反正对我可好了,说话又好听,人又温柔。”
听到二牛这番质朴的话语,许权的眼神当中竟不自觉地带上了一抹笑意。但这笑意稍纵即逝,他继续问道:“那要是有一天我和沈策打架,你会帮谁?”
二牛瞪大了眼睛,着急地说道:“哥哥不要欺负沈策,沈策可打不过哥哥。哥哥要是欺负沈策的话,我就拦住哥哥,让沈策赶快跑。”
听二牛这么说,许权眼中原本的笑意瞬间化作一道寒芒,那寒冷的光芒仿佛能将周围的空气都冻结。不过,这道寒芒来得快,去得也快,眨眼之间,又重新变成了看似温和的笑意,只是这笑意背后究竟隐藏着怎样的心思,恐怕只有许权自己才清楚。
接下来许权下达了唯一一条军令:全军休整,时刻准备出击。此令一出,整个军队迅行动起来。除了安排战士轮班站岗巡逻,以确保营地的安全外,其余所有的士兵都抓紧时间开始休息。因为经验丰富的他们深知,这条命令的背后,意味着一场即将爆的全面进攻的夺城之战已在弦上,一触即。
果不其然,全军将士在匆匆吃过三餐饭后,许权的进攻命令便如疾风骤雨般下达。刹那间,整个军营像是被点燃的火药桶,所有的士兵都迅行动起来,呈现出一种汹涌澎湃、势不可挡的气势。为了此次进攻,他们早已做好了充分的准备,所有储存的香瓜炸弹全部有条不紊地分了下去,那些精心准备的葫芦枪也都被一一取出,整装待。后方人员时刻准备着,一旦前线士兵将葫芦籽打光,他们便会以最快的度将葫芦枪传递到最前线的士兵手中,确保进攻的火力不会有丝毫减弱。
许权深思熟虑,留下了二十万人作为预备队,以应对战场上可能出现的各种突状况。而剩下的四十万人则组成了一支气势恢宏的大军,以密集阵型和全方位包围之势,向着夜语城起了排山倒海般的进攻。
一支支队伍犹如钢铁洪流,从军营中奔腾而出,毫不犹豫地钻进了夜语城外那连绵不绝的房屋之间的巷道中。先头部队一进入巷道,便展现出了极高的战斗素养和果敢的决策能力。他们迅占领了最外侧的房屋,凭借敏锐的洞察力,迅找到地道口,毫不犹豫地往地道中钻去。而后续的其他士兵则继续朝着里面的房屋进攻,一部分人沿着巷道稳步推进,一部分人则通过这些房屋的地道入口进入地道,双管齐下,协同作战。
然而,这进攻之路并非一帆风顺。顺着巷道前进的士兵,没走多远,便遭遇了重重陷阱。有的士兵不慎踩到了机关,刹那间,不是从周围冷不丁地射出暗器,让人防不胜防,就是直接跌入了那宽敞至极、布满尖木头尖竹子刺的坑中,惨状令人揪心。
更可怕的是,最前面的士兵触碰到机关时,居然会有一排暗器从前到后长达十米的两侧墙壁上射出。这阴险的设计,使得除了最前面触碰机关的士兵会遭受暗器的伤害,后边十米范围内的所有士兵也无一幸免,纷纷被暗器击中。那些布满尖刺的大坑陷阱更是无比阴险。一两个人走在上面或许还能侥幸逃过一劫,可一旦人数达到一定的数量,整体重量过了预设的界限,就会瞬间触陷阱。于是,一群士兵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便跌入了那犹如恶魔之口的布满尖刺的大坑中,伤亡惨重。
前面的士兵不幸触了陷阱,死的死伤的伤。然而,后边的士兵却无暇顾及这些伤员,他们不能停下脚步,只能忍痛绕过这些陷阱继续艰难前行。此刻,他们根本没有办法对伤员进行救治,只能将那份牵挂与担忧深埋心底,坚定地向着前方迈进。
在没有陷阱的位置,情况也并未有多好。往往会从前面、左面、右面,突然冒出来一队又一队的敌军士兵,瞬间就与他们短兵相接。在如此狭窄的巷道中,空间极为有限,士兵们几乎是摩肩接踵。在这么近的距离内,双方近在咫尺,甚至能清晰地感受到对方的呼吸和心跳。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局势的突变让许权的士兵措手不及,根本来不及做出有效的反应。
杨烈和秦锋精心安排的巷战,正是要达到这样的效果。他们深知许权一方的葫芦枪和香瓜炸弹威力强大,若在开阔地带正面交锋,己方毫无胜算。于是,通过这种贴身肉搏的近战方式,成功地抹消掉了葫芦枪和香瓜炸弹带来的武器优势和代差,强行把许权的士兵拉到了与他们近乎相同的战斗水平线上。
杨烈和秦锋的士兵早已身处穷途末路,只能背水一战。他们清楚地知道,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横竖都是死,此时若不拼命,日后也难逃被敌人斩杀的命运。既然如此,杨烈和秦锋的士兵都秉持着一个坚定的信念,那就是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还赚一个。这种视死如归的决心和勇气,让他们在战斗中爆出了惊人的力量。
相比之下,许权的士兵没有这样必死的信念和觉悟。他们或许还心存一丝侥幸,或许还未真正意识到此战的残酷性。因此,在与秦锋和杨烈的士兵交锋时,自然就会被压着打,渐渐处于下风。这样一来,许权派出强攻的士兵,在地面战场上遭遇了极大的伤亡,鲜血染红了脚下的土地,每前进一步都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而那些钻入到地道中的许权的士兵,境遇更是凄惨。地道中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他们对地道的环境完全陌生,只能摸黑小心翼翼地前进。但即便如此,不时就有人中了暗器,或是一不小心掉到了精心布置的陷阱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