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晏礼再次拱手,恭敬地行了一个礼。
宋先生的眉头这才舒展开,知道尊师重道便好。
他摸了摸下巴出一指长的胡子:“你如今的进度如何?四书五经学了哪些?”
若是前世,顾晏礼定是回答,四书五经无不精通。
但此时他是顾安,便只能回答:“《论语》。”
“只学了《论语》?!其他都未接触?”宋先生摸胡子的手一顿。
顾晏礼摇了摇头:“并未。”
宋先生只好在心里安慰自己,大概是只精学过一本,这也可以理解:
“既如此,老夫且问你,'居之无倦,行之以忠',谓之何?”
这句出自《论语?颜渊篇》,子张问政,孔子道为官要居心不倦,行为要忠于仁道。
更甚者,他还能引申列举出其他。
可惜林疏晚坐在旁边,她昨日并未读到这一章,也并未讲解任何一章。
顾晏礼只好摇摇头道:“不知。学生昨日初识字,《论语》也只读到公冶长篇,至于其他一概未学。”
宋先生眉头一瞪,直接扯掉了几根胡子:“初识字?!”
顾晏礼点头:“正是。”
“这,这这……”宋先生一时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林老夫人于他有恩,这次也是看在林老夫人的面子上才来的。
虽说来之前已经知晓这位学生的底子极差,不想这还是说得委婉了。
这几乎可称得上毫无底子!
六岁小儿都比他强。
就这还打算在五年内考中,简直是天方夜谭!
顾晏礼也看出了宋先生的为难,但他又不能直言自己前世学过。
更何况,有无先生于他而言并无差别,因而也只是默不作声,让宋先生自行决断去留。
这时,一道女声打断了两人的沉默。
“先生莫不是觉得自己教不了?”林疏晚靠在椅子上,见他们许久不说话,直言道。
“这,童试并不简单,考试涉及的书目繁多,考生无不从小便要开始学习,公子这般年岁方初识字,想在五年内入榜,是否有些过于,乐观。”
岂止是过于乐观,简直是不知天高地厚,不自量力。
若非看在老夫人的面子上,他直接便甩袖离开了。
“虽说才识字不久,但那是之前没机会学,要我说,我这表哥光凭过目不忘这点,就胜过其他人无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