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皇后一聽是兩個孩童,來了興,「可也是雙生子?」
燕夢瑜搖頭,一字一句道,「回皇后娘娘的話,並非雙生子。」
「而是正妻有孕,未能服侍丈夫,那丈夫多宿於妾室房中,不多時,妾室便也懷孕了。」
她這話音一落,蘇珞淺原本欲拿杯盞的手一頓,眼皮微撩,朝她望過去。
只見燕夢瑜面上一片正常,語氣也是自然平緩。
蘇珞淺視線定定落在她身上,眸光辨不出情緒。
宴席上的女眷都是各家高門貴族的正妻,又或者是未出閣的貴女小姐,聽到此言,有人忍不住皺了皺眉。
「這小妾命賤,運氣倒是不錯。。。」
「妾終是妾,連宗譜都上不了。」
燕夢瑜下意識抬眸看了眼上位的皇后,她沒有開口,面色也無變化。
此時,席間又有人道,「可賢良大度才是正妻該有的風範,既是自己身子不便,那就該讓後院的其他人將丈夫服侍好。」
「有妾室能幫府中開枝散葉,人丁興旺也有利於家族發展,這才是正妻該有的胸懷,更何況。。。」
話還沒說完,旁邊便有人拉了拉這人的衣袖,示意她別再說了。
下一刻,涼亭中倏地安靜下來。
在座的這麼多女眷中,只有蘇珞淺一人如今懷有身孕,且承安王別說納妾,府中連個側妃都沒有。
這一言一語,難保不會有人想歪。
而席間亦是有人發現,適才提起此事的燕夢瑜,正是三年前差點和承安王定親的燕老太傅親孫女。
氣氛倏地有些沉凝。
但位上的皇后垂眸飲茶,不露聲色。
一旁的舒妃輕笑著開口,「祖宗禮法規制,女子應賢良大度,凡事以夫家為重。」
「只是妾終究是妾,若是平妻。。。又或者是側妃,那終究還是不一樣的,」舒妃眸中蘊著笑,只那笑意卻不及眼底,「你說是嗎?燕小姐。」
燕夢瑜無半點被突然點名的手足無措,只儀態大方自然地朝主位方向福了福身,道,「舒妃娘娘說的是。」
這話猶如是在平靜的湖面上投下一顆石子,盪起陣陣漣漪,眾人面面相覷,卻又不敢出聲言語。
這一場踏青宴,終是在怪異的氛圍中結束。
皇后神色不虞,在嬤嬤的攙扶下,率先離去,舒妃也擺駕回了自己的怡景宮。
其他女眷亦是相攜離場。
蘇珞淺身子有些笨重,借著一旁澤蘭的手臂才站起身。
視線下意識落在前邊。
一群女眷的背影中,燕夢瑜的尤其好認。
她剛回京,並無多少手帕交,這樣的場合多是她自己帶著婢女前來,落在眾人最後邊,腰背挺直,姿態端莊。
一步一頻,皆是將規矩禮教刻入骨子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