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吧,我也不知道,可能是以前被李叔在耳边唠叨多了,耳濡目染也学了一点。”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头。
“李叔总是喜欢在我耳边唠叨一些大道理,好像生怕我长大危害社会似的。”一提及李叔,齐愿的话匣子就好像突然被打开了,虽然他平时话也多。
“因为李叔他四十岁还没结婚嘛,所以每次他唠叨的时候,我就要借这个事去嘲讽他,每次这么一说他就害羞不说话了,你能想象一个大男人害羞的样子吗?”因为想到开心的事,齐愿的嘴角不自觉的勾起。
“就是可惜后来我再大一点的时候,我再去嘲讽他,他就反过来要我去找个女朋友,真不知道是从哪学来的。”
“听起来你们关系真的很好。”白羽涅语气有些感慨。
“关系还行吧。”齐愿面露回忆,“最早是我父母死的时候,他就开始往我家跑,后来学校里有一群不良少年霸凌我也是他帮我解决的,不过之后我想去报复回来的时候,他却死命拦着我,就因为这事他在我耳朵旁唠叨了整整四天,听得我耳朵都起茧了。”
“那么你放弃了吗?”
“当然没有。”齐愿得意地笑了。
“我表面上同意,然后在一天晚上李树不在的时候去了那几个学生家里,然后——狠狠砸了他们家的玻璃!”齐愿很自豪地说着,就像是在说一件很了不起的事。
白羽涅安静地听着。
“当然还有最神奇的,他觉得我父母不该死,哈哈,多奇怪,我的父母在有钱之后就开始吃喝嫖赌全沾,酗酒开车还撞死了那么多人,我这个当儿子的都觉得他们该死,但李叔他却不觉得,就因为他是刑警。
他跟我说很多人都不该死,他们或许有人需要得到惩罚,或许有人也不那么无辜,或许有些人仍在背负罪孽,但他们没有一个是应该就这么死掉的,就像我的父母不该死,被他们撞死的人不该死,警局里的人不该死,以及……”
他伸手指了指地下,语气平静却又仿佛带着疯狂,“这栋楼里的人不该死!”
“所以我真的很想去做些什么,真的很想。”他语气轻微。
耳麦里只有空洞的沉默。
沉默里,齐愿笑了,“不好意思,让你见笑了,我刚才那段话肯定很中二吧,很逞英雄吧。”
“不。”白羽涅的声音传来,“一点也不。”她语气认真又平静。
“那个……这些话你听听就行了,可千万别告诉李叔啊。”
“那我要再问你一次,齐愿,你真的准备好了吗?”
“是的,当然。”他轻声回应,如此的坚定。
然后……
滴——
有什么声音自耳边传来,齐愿一下瞪大眼睛,这声音他有些熟悉。
“我已经录音了。”
那是录音机录音完毕的提示音。
“你的行动我允许了,如果你这次不能活着回来的话,我就把你刚才说的话在你葬礼上放一遍,让李树也好好听听。”
耳麦中传来魔鬼的低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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