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都能好起来,磨喝乐的逃奴只会更多,这也是他们的一招绝杀。
“此事……你还没告诉徐公子吧。”
“嗯,我前几日便得了信,但总是想着,良辰美景,除夕吉日,何必说出来让徐公子伤心……”
果然,季如光虽看起来不苟言笑,平日里也没给过徐盛婴什么好脸色,但尽管走过了八十年的沧桑,他心底总还是个温暖的人。
身边的同袍,朋友,总会在不经意中,得到他的照拂。
也许,当年正是因为在明光侯的麾下,那些同袍们,才愿意以身为殉,化身灵囚吧……
想到此,符寿安拍了拍季如光的小臂,动作不由得带上了几分心疼和眷恋。
季如光露出个苦笑:“可惜了徐公子,一腔热情,只怕终是会落空的……就算他能推掉圣人赐的婚,又如何能说服家中准许他娶一个心智都不全的磨喝乐为妻?”
“我听闻,徐公子是有胞弟的。他只用说服莫空,便可舍了世子之位,带着莫迦,去浪迹江湖。”
符寿安笑着又补一句:“一个世子而已,就如我,公主之位,也无甚可留恋。不过……”
说着,她突然一转念。
“徐公子与双亲感情甚好,只怕会左右为难。那如果实在难以割舍父母之情,也能理解,只要他用情是真,与莫迦这一番倾心,也足以一生相忆。”
符寿安抬头,目光盈盈的看着季如光。
“你说对吗?”
季如光瞬间被这笑容击中,他没有回答,却递过来一杯苜蓿酒。
“公主,可愿与臣共饮一杯?”
“你是前朝明光侯,何必与我称臣?”
符寿安不接,却挑衅的看着季如光。
“昨日种种,譬如昨日死。”
“可你却明明一直心系玉璧,何必自欺欺人?”
季如光不说话了。
符寿安这时才眉眼弯弯接过酒杯。
“季如光,你我都是时光的旅人,因昨日而在今日相识,往后还要因这段过往而继续同行,你不是我的臣下,而是同伴。”
符寿安将苜蓿酒一饮而尽,只感到一股火流从口至腹,所过之处寸草不生。可随之而来的就是说不出的畅轻。
烈酒在她的面上染了一层红晕,火树银花之下,她目光灼灼的看着季如光。
“往后,叫我寿安便可。”
季如光心中一震,猛然盯住符寿安。
“我还有个小名,叫虫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