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帮他们……回城吗?”傅南征说的很隐晦。
厉战看着傅南征,摇了摇头,有些落寞地笑了笑,说道:“不是。我也知道这不可能。但是……他们现在天各一方的,我就想……至少能让他们能在一块儿。”
厉战说的,是沈晚雪和容振邦,他的亲生父母。
傅南征听了,轻轻地松了一口气。
厉战幸好还没那么愚蠢,没有冲动地说要出头,帮他们回城。否则,他可能会气得直接揍他,一顿拳头还打不醒他的话,那就两顿。
沈晚雪说不肯和他公开相认是为什么?还不是因为怕连累了厉战,影响了他的前途?
即便是傅家,毕竟同在京市,也不是不知道容家的事情,虽说和容家交情不深,但毕竟曾经也是在战场上同仇敌忾应过敌的,傅老爷子当年也不是没有暗中帮过。
但轰轰烈烈的大环境之下,个人能做的实在太少了。傅老爷子也顶多只是帮着把沈晚雪留在了京市附近,再多的,容振邦当时也不肯让帮忙了的,怕的也是会连累到傅家。
现在,厉战要是蠢得非要出头搞孝顺儿子这一套的话,那简直就是要害一圈子的人!不仅他的前途可能就毁了,就连他的妻子孩子,甚至于一直提拔看重他的傅家,都得跟着遭殃!
“说起来,他们夫妻这么分开下。放也这么几年了,要是打个报告上来,其实也在情理之中,不算过分。就是,你出面,算怎么回事?要知道,你和他们,明面上可是一点关系都没有的。这么贸然地弄出这么一出来,万一被有些别有用心的人盯上……”
厉战轻声说道:“我怕的也是这个。前途不前途的,我自己倒无所谓,但要是伤到涓涓和孩子们,还有傅家,那我一辈子心都难安……可是,看着他们为了觉得对我愧疚,一辈子都没有再生第二个孩子,为了找我,也受了这么多年的罪和煎熬,我实在又……”
傅南征拍了拍厉战的肩膀,心里也是听得唏嘘不已。
容振邦和沈晚雪都是大家族的出身,受过高等教育,国家危难之际,义无反顾地投笔从戎,书生扛起了木仓,也是一腔热血。
后来五十年代,两人却都双双主动从军区退了下来,去了大学做教授,搞学术,教书育人。
他们多年没有生子的事情,傅家也是听说过的,不过也没有多少人知道缘由,以为就是单纯的沈晚雪的身体不好,或者两夫妻有什么隐疾。
无论如何,即便没有孩子,在外人看来,他们也是神仙眷侣一般的人物。
只可惜不知怎么的,还是招了人妒忌,前几年就被安上了帽子,从城里到了乡下劳动。
“这样吧,我回去跟我爸还有老爷子问一问,看看有没有什么法子……”
厉战听了,赶紧说道:“三哥,我问你这个,不是这么意思。这件事谁也不知道后果会变成什么样子,而且,傅家毕竟好多人盯着,出面也不合适。我是想着,她反正是在我们公社那边的,到时候,我就说是看她体弱多病,又听了她的生平事情,所以才想要问问看。我反正就是个乡下出身的,事在人为。要是不行,我也不会坚持强求。”
厉战越说越急,他真的就是想找个人商量一下这事儿的可行性,并非旁敲侧击地想要傅家帮忙,因此索性说道:“三哥,今天我跟你说的事,你就当没听说过,行吗?我找到亲生父母的事情,也千万别告诉长和老爷子。否则,我以后可不敢再什么事都跟三哥你说,让你帮着拿主意了!”
傅南征见厉战说道后面直接急了,只好叹了口气,道:“行吧。你要这么说的话,我也不好真的跟家里说。就是……我还是建议你不要冲动,等事情有可能的话,再说。部队毕竟和其他部门不是一条线,你横插一脚进去,别人肯定要怀疑的,搞不好有人拿来做文章,那就麻烦了。”
厉战点了点头,道:“我知道轻重。不会贸然行事的。”
这件事算是过去了,傅南征忍不住问道:“对了,最近涓涓和小崽子们怎么样?上次你火急火燎的,不惜背处分,没打报告就回去了,听我爸说,是小崽子们被绑架了,幸好后来没事。他们没吓着吧?”
厉战说起这个,心里还是一阵愧疚,说道:“人倒是都没事儿。就是涓涓晚上睡觉老是做噩梦,要惊醒过来好几回,我归队的时候,是好了些的。就是……还是让人担心。小崽子们没心没肺的,倒是没什么大的影响。”
傅南征听了,也叹了口气,同时也有些不忿,气道:“你那个养母真不是东西!以前我就觉得应该不是你亲妈,哪儿有这么压榨自己亲儿子的?结果果然不是!
就是也太恶毒了吧?你这些年对那个家的照顾,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结果她不仅不感恩,居然还找人绑架你家三个小崽子……都什么东西!
我爸和老爷子听了这事儿,都很担心涓涓和你家小崽子们呢。他们让我跟你提一下,看看过段时间,再把他们娘几个接到京市来住上一段时间。这次也不要住招待所了,就住傅家来。”
上次夏涓涓来京市探亲,也就是过来傅家吃了一顿饭,而且一大家子的,也没有好好地问问。
虽说他们之前去清水村打听,打听到的说法,都是夏涓涓就是林玉茹生的,是双胞胎里面活下来的那一个。
但……傅老爷子和傅卫新私心里,其实还是有些不愿接受,想要再找个机会好好问问看。
厉战听了,就笑道:“这个我可做不了主。等我到时候问问她。”
两人又说了几句,才散了。m。goиb。oΓ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