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妥了事便离开,别起不该有的心思,更不要去打扰殿下休息。”
她踏出门槛,暗示地看一眼廊檐:“这殿里殿外,守卫着殿下的人可多着呢,你若真惹出了事,我定不会保你。”
“娘娘放心。”凝冬恭顺地弯着腰,“奴婢自幼在府里长大,比任何人都明白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
“不错。”顾银韵认同地轻点头颅。
思维的习惯让她错以为,即使凝冬不忠于她,至少也会忠于季寰。
因此她毫不担心凝冬会惹出事端,出了房间便招手唤来一个侍卫,循着远处明灭的火光与争执声,匆匆离开了行云殿。
凝冬耐心等待着顾银韵的身影远去不见。
爱情让她成为太子府里最妒忌丑陋的女人,也成为她最好的掩饰。
没人能想到她会背叛殿下,投靠向皇帝。
但是……
那怎么能叫做背叛呢?
她是在为殿下的前程做打算,是在为两人幸福美满的未来做打算。殿下被顾银韵那个妖女荼毒得太深了,她必须要把殿下拽回正途。
凝冬神经质地笑笑,胸中蕴着莫大的决心。
“进来搭把手。”
她招呼廊边被冻得蜷缩起身子瑟瑟抖的谢瑶进屋,眨眼间脑中已划过无数个阴险的盘算。
“你不是说殿下与顾银韵离心了吗?她怎么不仅回府了,还住到了殿下身边?”谢瑶一进去就是质问。
她难得聪明了一次,可惜这一点智慧的闪光,连她本人也没能意识到。
“顾银韵是太子妃,身后更是权势滔天的翊府,她要住进行云殿,谁敢拦着?”凝冬敷衍解释道,“夫妻和睦只是表象,她在强撑罢了。”
谢瑶垂眸、沉思、恍然大悟。
她重重一颔:“没错,就是这么回事。”
她犯傻的这段时间里,凝冬已不动声色摸清了附近守着的几名侍卫所在的方位。
他们说是在保护殿下,但实则行云殿中,最危险的人其实正是殿下本身。
凝冬曾也见过的,妄图趁虚而入的人被殿下一剑抹了脖子,尸体烂肉似的丢出来,面部神情皆是怒目圆睁,骇极了一般。
好在今日,要去触霉头的人不是她,而是这位思君切切,而又实在愚蠢的良娣。
“待会儿按我说的做,别有多余的举动。”凝冬推开偏殿后窗,边向外打探边嘱咐谢瑶道。
“我知道。”谢瑶哼了一声,“你也该放恭敬些,别总凶巴巴的。咳,本宫可是良娣,你的主子。”
凝冬翻个白眼:“你还想不想见殿下了?”
谢瑶的嚣张气焰顿时灭得无影无踪,她尴尬讪笑:“好好好,我听话……”
话没说完,就被凝冬捂住了嘴。
“嘘。”
幢幢阴影中,凝冬靠墙等了一会儿,随后轻手轻脚地翻过窗户,接着也让谢瑶翻了出来。
“压低身子,跟我来。”
她看向建筑辉煌的主殿,眼里闪过复杂的光芒,声音低得好似在自言自语:
“太子殿下,他就在那里。”
完成皇帝交给她的这些事,便触手可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