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桐戈附言,“殿下婚前不近女色,什么谢家姑娘,从未进过殿下之眼。”
他没说的是,殿下婚后依然不近女色。
跟随殿下这么多年,桐戈有理由怀疑,殿下或许不喜欢女人,更进一步说,殿下根本不喜欢“人”。
“谁在乎那个。”顾银韵否认。
她确实不在乎哪个姑娘喜欢季寰,或者季寰喜欢哪个姑娘。她在乎的是,为什么被瞪的人是她,而不是季寰。
她又做错了什么呢?
但在外人眼中,她的矢口否认无疑就是在口是心非。六皇子了然地笑笑,没有继续这个话题。
他转而道:“皇兄在猎场里兴许要有麻烦了。”
“何出此言?”顾银韵好奇。
从这里看不清楚林中状况,六皇子怎么就能断定,季寰遇到了麻烦。
“三哥前段时间告诉我,他在南疆寻得一种奇物。”六皇子没有直接说明季寰会遇到何种麻烦,而是提及另外一件事情。
顾银韵听见“南疆”二字,心头陡生出不好的预感,而六皇子脸上噙着笑,不紧不慢说了下去。
“乃是一种草药,圆叶无茎,开淡紫色伞状小花,当地人称之为紫伞。少量摄入可使人成瘾,若大量施用,则会令人疯癫。”
“六皇子!”桐戈变了脸色。
六皇子恍若未闻,兀自继续:“三哥知我最爱这种花花草草,还带了些许供我赏玩。紫伞外形清雅,做观赏用亦是可行。不过,那样就浪费了它的特性。”
“于是我把它绞碎了,碾出汁液。想试验它的效用,却苦于没有合适的对象。”
听到这,顾银韵凝了面色,转头看向身侧的桐戈:“桐戈,你去把殿下找回来。”
从六皇子话中推测,他可能对季寰下药了。
天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如果是真,又使用了多少剂量。
但唯有一点,季寰不能出事。
保险起见,无论真假,顾银韵都需要桐戈去季寰身边,确保他的安全。
桐戈却犹豫了。
他知殿下自幼便被喂食各种毒药,从小剂量开始,一点点养出抗性,所以一般来说,毒药是对殿下不起作用的。
况且,殿下在饮食方面上尤为谨慎,六皇子轻易寻不到下手机会。
比起殿下,他更担心小太子妃的安全。
思来想去,桐戈没有动。顾银韵拧起眉,想赶他走,可这时六皇子又说话了。
“别紧张,听我把话说完。”
他眉眼含笑,却不带任何温度:
“正愁无法试验药性时,秋猎的讯息传来。我有了想法,将马匹爱吃的精细谷物浸到紫伞的汁液中,浸了整整一周时间。”
“然后在不久前派人交予三哥,偷偷喂给了皇兄的马。”
“马?”
顾银韵的心放松片刻,旋即又提了上去,七上八下的,很是难受。
“是啊。”六皇子笑意更盛,“你想,要是皇兄丢了马,空着两手回来,岂不是要惹父皇不悦,还会遭众人耻笑?”
他兴高采烈看向山林:“好期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