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哪里都是香香的,而且,也软软的。
“还有呢?”他问,“再说说关于我们的事吧。”
他伤得很重,脑子很糊涂,顾银韵嘴里的话是真是假,他根本分辨不出。
但是,没有关系。
忘掉的东西就忘掉好了,他可以用顾银韵的话语来填补自己的记忆,无论真假,都可以是真的。
“随便说些什么都行。”他道。
一个人住了这许久,他贪得无厌,单纯地想听顾银韵用温软的声调多说些字句。
顾银韵却被难住了。
在脑中杂乱的思绪中挑挑拣拣,一时竟不知要说些什么好。
思索间,捏在季寰腰上的手不慎挪动了些许,指腹触及一道凹陷,顾银韵怔了下,意识到那是季寰后背的旧伤。
“还痛吗?”她轻轻按了按。
“不痛。”季寰答。
“是吗?”顾银韵眼睫颤了颤,“你的父亲是个很严厉的人,而你性格乖张,总爱闯祸。”
她杜撰道:“你一闯祸,他就要用鞭子狠抽你一顿,所以,你的后背才那么多伤。”
“有很多伤吗?”季寰倒显得有些惊讶,“我看不见,只是沐浴时摸上去,总觉得后背凹凸不平、破破烂烂的。”
“才不是破破烂烂。”顾银韵皱起眉头,“季寰,伤疤可是男人荣誉的象征。”
季寰失笑:“因为闯祸被打出来的疤痕,这也能说是荣誉的象征吗?”
“我说是就是。”顾银韵撅起嘴。
“好,你说是就是。”季寰纵容地从了她。
这次安静了好些时间,顾银韵才继续道:“季寰……你左肩上的伤还会痛吗?那是被野兽咬出来的,很严重的伤。”
“不会。”季寰道,“早就不会痛了。”
除了看着骇人,同时昭示着他拥有一个不太平凡的过去外,伤疤就只是伤疤,有别于身体其他地方的丑陋皮肉罢了。
他将过往忘掉,伤疤便也永远不再会痛。
“那处伤,是你捕猎的时候,被一头恶虎所伤。那头老虎最后被你打死了,而你被抬回来时,几乎也快死了。”
顾银韵给季寰编写着一个尽量平凡的过去,没有厉兽场,也没有冷漠的父皇。
他们的过去,都将被平凡粉饰。
往后将来,同样也会风雨恬静。
拨开季寰的领口,手指探寻着触到前胸那处狰狞的伤疤,顾银韵肯定地重复:“没错,就是捕猎时被老虎咬的。”
“我吓坏了,害怕你会死掉。”
“我想冲去山林里,把那里所有的老虎都杀死为你报仇,却被仆从们拦下,按在床上昏睡了三天三夜……”她的声音渐渐低下去。
季寰微笑:“还好他们拦住你了。”
“不然,你就要被……嗯?”
木柴即将燃尽,院里的篝火黯淡,很快就要熄了。
季寰垂眸看去,现怀里的顾银韵脑袋歪歪,呼吸轻浅,居然说着话就睡了过去。
怎么连着两晚都这样,像个小猪仔一样。
不过与昨夜自始至终带有着一丝紧绷不同,今夜的顾银韵蜷在他怀里,睡得格外安恬放松。
季寰轻轻吻上她的唇瓣。
强压下内心炙灼,决定大度地再放过她一个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