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母亲这么一说,苏清柔也不好再问下去。心想,看来爷爷和爸妈是知道当年方家到底生什么变故的,只是都一直瞒着她不说而已。
临近十一点,苏长江才回到家。一进门见夫人和女儿都迎了上来,呵呵一笑,说,“哟,今天这是怎么啦?”
苏清柔笑盈盈的说,“自然是等您老人家回来喽。”
苏长江哈哈一笑,说,“难得我宝贝女儿等我回来。”
程敏芝从秘书周国荣手里接过苏长江的公文包,苏清柔从鞋柜里给老爸拿出一双居家拖鞋。
苏长江去盥洗室洗完手来到餐厅,阿姨已经把预先准备好的饭菜端上了餐桌。
站在边上的阿姨问苏长江,“主任,您还喝点吗?”
苏长江微笑着说,“好,喝点,拿三个杯子来,让她们娘俩也一起陪我喝点。”
动乱年代,苏永清被送去南方的一个农场改造,苏长江则被安排去了北方的建设兵团。北方人喝酒是出了名的豪爽,大碗喝酒大口吃菜。那个年代,条件艰苦,天寒地冻的环境下,喝酒成了一种取暖的方式。不仅吃饭的时候要喝酒,甚至干活的时候也要喝上两口。本不擅喝酒的苏长江慢慢开始适应当地的习俗,久而久之,苏长江的酒量见长,到后来一次也能喝上一斤多的烈酒。
动乱还没结束,苏永清提前恢复工作,不久,苏长江回到京都。七十年代后期,恢复高考,尽管当时苏长江已经结婚成家,但依然参加了考试,并幸运的考上了京都大学。
苏长江能喝酒但不酗酒,即便是兵团战友聚会,大家都放开喝,他也会有所节制。不过,平时回到家每天晚上都陪老爷子喝上一小口,不多,一人一两。后来随着地位提高,早出晚归的,陪不了老爷子,自己回到家还会喝上一两,以改善自己的睡眠。
阿姨从厨房拿来一瓶茅台,正想要倒酒的时候,苏清柔伸手过来,笑盈盈的说,“阿姨,给我吧,我来倒酒。”
阿姨憨厚的笑了笑,把酒瓶递给了苏清柔。阿姨以前是苏永清参加改造所在农场的食堂服务员,苏永清在改造期间,老伴的身体不好,阿姨会时不时的偷偷给她做些营养餐调理。苏永清恢复工作后回到京都,就把阿姨带了回来,并给她在京都成了家。
苏清柔出生后,一直由阿姨帮着照顾,所以,感情很深。
阿姨明事理,知道今晚母女俩等着苏长江回来一定是有事要说,便知趣的退了出去,并把餐厅门关上。
苏清柔先给父亲倒了一杯酒,然后左手端着酒杯,右手轻轻托着杯底,放到苏长江面前。
苏长江见女儿给她母亲和自己都倒好了酒,笑呵呵的问道,“今天什么事让你心情这么好啊?”
苏清柔莞尔一笑,端起酒杯,说,“我敬爸妈一杯。”
苏长江笑着说,“哦?要让爸爸猜吗?”
程敏芝端起酒杯,看着丈夫,说,“你这个当爸爸的,整天忙着工作,从来不过问女儿的事。”
苏长江哈哈大笑,“女儿大啦,我操心也没用了。”说完,一口喝掉了一小杯酒。
苏清柔和母亲只是浅浅的咪了一口。
苏长江夹了一点青菜放在嘴里,咀嚼的同时,脸色也慢慢变得严肃起来。
少顷,苏长江沉声问道,“方宇有消息了?”
苏清柔轻轻点了点头,如实的把情况说了一遍。
苏长江静静的听完女儿的叙述,并没有立即表态,多年的经历,又行走官场,身居居高位,早就练就了喜怒不形于色,好恶不言于表,悲欢不溢于面,生死不从于天。他拿起酒瓶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端起来看着苏清柔说,“来,再陪爸喝一个。”
苏清柔双手端起酒杯,和父亲的酒杯轻轻碰了一下,这次,她把杯中酒一口喝完了。放下酒杯,看着父亲,问道,“爸,您是不是一开始就知道方家的情况?也知道方宇在哪里?”
苏长江喝完酒,微微点了点头,夹起一块肉,吃完后才缓缓地说,“也好,这么多年了,是该有个结果了。”
苏清柔尽管已经猜到了当年的情况,但听了苏长江接下来讲的全部过程,心里还是有些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