疾驰的马车翻过一个高坡,马车内一阵晃动。车内的王后感到腹中一阵痉挛,不由的呻吟了一声。坐在她旁边的女伴马上对对面的御医说道:“让车夫慢一点!王后不舒服!”说着又为王后搭了搭身上裹着的毯子。
御医连忙点头正要拉开背后的小窗对前面的车夫讲话,王后却话了:“不,保持度。我的孩子…要出生在皇城。”
御医连忙又点头拉上了小窗,马车继续向前飞驰。马车前座的马夫回头看了看小窗,见没有动静便继续赶车了。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马车前后负责护卫的骑兵纷纷点起了火把,把前面的大道照得明亮,马车夫也点亮了车灯。
“大人,咱们要不要停一停?”车夫试探的向一边沉默不语的容克老元帅问道。
“我已经不是什么大人了。”老元帅默默的说道,神情间充满了落寞。
“啊?哦,元帅阁下,咱们是不是要找个地方停下来过夜啊?”车夫急忙改口问道。
“王后命令我等不得停顿。刚才如果是王后想休息,御医先生就开窗说了。继续赶路吧。”老元帅叹了口气调整了一下坐姿,继续忍受着马车急行驶带来的颠簸。
车夫点头继续赶车,待到前面路直的时候他抽空把缰绳搭在了车架前缘。然后从座下抽出了一条毯子。满脸恭维的递给边上的容克老元帅说道:“元帅阁下,赶夜路太凉。您不嫌弃的话,请盖上毯子吧。”
“你呢?”老元帅接过毯子问道。
“哦,我有,我有。这条是新的,您来盖。”说着车夫又拾起缰绳,修正了马车的方向,又把缰绳搭回了车座前缘的挡板上。连忙又从座椅下抽出了另一条半旧的毯子搭在了自己身上。容克元帅看车夫盖上了毯子,便也抻开毯子盖在了自己身上。
“元帅阁下真是尽责。我在白城(法兰皇宫)当差这么多年了,那些大人们所谓‘护送’,其实都是坐在车厢里享福,与其说是‘护送’还不如说是陪同呢。您这身份坐在驾席上跟我们一起‘喝风’的正经护送,小的还是头一次见。”车夫又搭话道。
“我受命保护王后殿下,责任重大,自然要尽职尽责。我作为护送者,怎么能和被保护者坐在一个车厢里呢?况且王后殿下身怀六甲,我一个糙汉子坐在里面也多有不便。”容克老元帅说着,握紧了手中拄着的剑柄。
入夜后前面的马队放慢了度,御林军骑手们尽量拉开距离拿低火把,让火把将马车前面的路更亮一些,车夫也把马车两边的车灯拧到了最亮。好在今晚皓月当空,又有那颗巨大的三尾彗星加持,把天空照得通亮。地上的大路即使不用火把也能看得清楚,于是车队的度一点都没有变慢。
“嗨!大人您还真是较真。这马车可是‘罗尔斯兄弟’工坊打造的,别看只涂了黑漆不显张扬,但是说道舒适可比皇家大典那马车厉害多了。咱这马车是标准四马大轿子车,钢箍车轮白桦木辐条,车厢内宽敞的要命,坐六个您这么高大的老爷都还富裕。里面都是包小牛皮的大沙座,还有大玻璃天窗和天鹅绒窗帘,车内油灯直接嵌在玻璃管里,烟道直接通顶,晚上打开格外亮堂。”车夫骄傲的说道。
“这么高级?”容克老元帅心事重重并没有用心听,只是随口附和道。
“那是!嘿,这马车,最厉害的就是车厢下面用了四组九层大簧片链接车架。看见没有,跑这么快都不怎么颠簸,要是一般工坊的马车,王后殿下早就受不了。还有瞧见前面这四匹黑马了没有?正经的纯血米萨快马。要撒开了跑,咱们红禁军的诺丁马可追不上。”车夫一听老元帅赞许,更高兴的介绍起来。
“哦,确实挺厉害的。这得不少钱吧。”老元帅回过神来回答道。
“那是!这马车连车厢带马匹,全套下来得八百金币枚一辆,光这四匹米萨快马,每匹就得一百金币。再加上喂马和养护每年少说还要一百个金币!”车夫骄傲的说道。
“哦,乖乖,够买五十套‘福克工坊’的马车了。我以为‘卡迪莱克工坊’的大马车就已经很好了呢。”老元帅不禁说道,他自己府上就有一辆单马拉福克工坊的马车,加上两匹普通驮马一共好像才花了不到五十个金币,雇马夫和草料一年顶多也就十个金币。现在想想难怪妻女们总是抱怨车子太小,总是嚷嚷着让换一辆‘卡迪莱克工坊’的双马大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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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不能比。就算是‘卡迪莱克工坊’的大轿子车,车架也就用了四组三层的簧片。‘福克工坊’的就更别提了就后粱装了两组单簧片,那就跟没装一样,它们的舒适度比这辆差远了!您啊,真应该坐车厢里试试。您看这后头那辆,跟咱这个一模一样。车上坐的都是老妈子和侍童,您说她们凭什么这么享福?所以照我说啊,您这身份犯不着跟外面喝西北风。”马夫又劝道。
“啊,我当兵四十年骑马露宿惯了,坐车上已经很舒服了。车厢里就算了,太舒服我也受不起。”老元帅推辞道,其实他是不喜欢车厢里的脂粉气。
“哎,您说得对。咱这马车就连车夫座都有裹着牛皮的海绵沙垫,屁股可是舒服得很嘞!”车夫赶紧打圆场说道。这种在宫廷里当差的仆人,各个都是机灵圆滑的家伙。
车队继续向前走翻越了一座矮岭,前面不远就要进入皇城州的地界了。周边的景色也生了变化,林木开始多了起来道路也更宽阔平坦了。
“元帅阁下,小的斗胆问一句。为什么您不让叫您大人了呢?”车夫终于怯怯的问出了那句他一直想问的话。
“我已经向御前会议和摄政王提交辞呈了,批复之后我便告老还乡了。”老元帅面无表情的默默说道。
“老元帅您戎马一生战功赫赫,您就这么……”车夫一听连忙准备恭维几句,结果被老元帅打断了讲话。
“莫要再提此事了。前面还有多久到驿站?”老元帅不愿再多聊这些,于是便问起正事来。
“哦,是阁下。呃……这里还是黑森州地界,估计今晚就能进入皇城州的地界。两州交界的地方有一个驿站,咱们今晚要是连夜兼程就得在那换马。再往前走出了黑森州州界就是皇城州的皇家围场,那里是皇家领地,大概有百十里都没有村庄和驿站。不过出了围场就有个村子,村子上有集市,如果晚上不休息估计天亮就能到。过了村子再往前走一天,快的话天黑前就能看见皇城西区的城墙了。”车夫想了想答道。
“恩,这条路你还挺熟。”老元帅说道。
“是的阁下,我已经在御马间服务快十年了。这条道走过几十次了。”车夫回话中露出了几分得意。
老元帅点点头没有再问,十年,的确很长啊。这条路其实他也走过很多次了,自己从军四十载。年轻时南征北战,最终荣登王国防长。结果到如今的谢幕时居然如此落寞,想到这里老元帅不禁心中又悲伤起来。车队卷着尘土继续向前,车队的火把逐渐消失在大道的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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