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芒果没关系,是听你说起明日殿试我才手滑了。”
阿平顿了顿,“媳妇你放心,我既有能力独中会元,殿试一甲前三便也不在话下。”
我发现比起会试放榜前他的紧张,此时的他变得很自信。其实道理很简单,起初他被迫与他祖父立下赌约,即使素来饱读诗书可也没法确知自己所学能应用于试,更不知是否真有才华能独傲于世。会试一关通过后让他大拾信心,讲话也有底气了。
这夜两人躺在床上一时间也睡不着,就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阿平说等他考完殿试就与我一同回家,我笑他傻,殿试他如果中了前三,肯定得大加封赏甚至还会安排官职,哪里可能一考完就回去呢。
我问他想当官吗?他说想。问他为什么,他说文无第一武无第二,既学有所长当学以致用,否则书本上的永远都在书本上,学来有何用。
听着我便笑了起来,原来我家的阿平还是有抱负的。虽然我喜欢过简简单单的生活,可自己嫁的男人注定不是个平凡的人,那么有抱负是一件好事。
不过我得先给他打一剂预防针才行!“阿平,我和你话先说在前头,你以后如果真的当了官,可不许你纳妾。你要是敢纳妾我就……”
话没说完就被他给翻身过来堵住了嘴,亲吻片刻后他才退开些道:“媳妇,有你一个就够了。反正以后你管着我,家里大小事也都你做主,就是不许你说要离开的话。”
“离开?你想得美,我可没那么傻给别人腾位置。”
见我抿唇而笑他也眼角弯起了笑弧,眸光扑闪了下俯身来凑到我耳边低语:“媳妇,我想要。”我的面上顿时一臊,这小子以前想那回事时通常都是直接入主题,几时像现在这般还先用言语来挑逗的?在他腰上捶了一拳,听见闷哼出声才没好气地道:“你也说了明日一早要起,还动这些歪主意?”
“这怎么叫歪主意?是本能所致。”阿平叽咕着反驳,说着某处坚·硬为了证明似的故意顶了顶。我对之也是无语了,正以为他又要没遮没拦地疯起来,可下一瞬他却翻身而下四平八稳地躺在了旁边,引得我讶异地扭头。
只听他说:“媳妇,你快别这么看我,否则我真要忍不住的。”
我只得无奈地侧转过身背对着他,想想又觉得好笑,居然能有一件事束缚住他的年轻气盛。不过好了伤疤忘了疼估计就是说得他,等平复了欲望后他就又从背后贴了上来,暖烫的胸膛紧贴着我的后背,那股热力隔着衣服都能透出来。
过没一会就感觉到腰处又被顶着了,这小子分明脑子里就没纯净下来。
“媳妇?”
耳后传来暖热的呼吸,感觉心上被挠了一下,痒痒的,“干嘛?”
阿平委屈的声音抵入耳膜:“好难受。”他说话时唇都擦过我的耳根了,这恐怕是我经受的最明显也最勾人的挑逗了。翻转过身看那暗欲涌动的眸,无奈而道:“你到底想怎样?”
“媳妇,你帮帮我。”说着他就拉了我的手向下而探,等我意识到他想干什么时,手已经碰触到炙烫的温度。他什么意思我到这时若还不懂就傻了,僵持了一会还是无奈地帮他了,否则他铁定能折腾一晚上。
等到结束时我给他胸口狠狠捶了一肘子,低骂:“坏蛋。”
他嗤嗤而笑,“媳妇你真好。”
哪能想不明白他这点小心思呢,知道我忧心他明早殿试不想他太累,所以这时提点非份的要求我也不忍心拒绝。而开了这个先例后,估计以后他肯定还会有诸多念头。
翌日一早我都还迷糊着阿平就起了,睡眼惺忪地披了外衣为他拾掇。燕七居然也起得很早,还熬煮好了粥,暖乎乎的粥喝了后就把人送到门外,目送着载了阿平的马车逐渐驶离。
回头关门时不免想这阵子我怎么老是充当送人的这个角色,还送得都是同一个人。还好这次只要考一天,不过估计等阿平考完殿试应该还是会被他祖父唤回去问话,所以今夜也不指望他能回来。起太早了,天都还只蒙蒙亮,回去再睡也睡不着,不如去屋后菜地里采些新鲜的蔬果。
脚步声传来时我不是没听到,只当是邻居,所以当木叔的声音传来时我有被吓一跳。
“夫人,老爷要见你。”
我僵硬地转过身,看站在菜地外的木叔面无表情地候在那,开口时语声微颤:“已经在屋里了?”对阿平的这位祖父,我莫名就有种恐惧,哪怕还没见着人。
木叔摇头:“没有,老爷是在之前你住的房子里,这里……老爷并不知。”
心头微动,他的意思是其实这住所早就不是秘密,只是阿平以为瞒着所有人,那燕七的存在估计也早被木叔知晓了,但却并没告知阿平祖父,所以我可不可以判断为——木叔是站在阿平这边的。
听到说阿平祖父没来心情也稍微放松了些,但这趟估计是没法不去。我看了看自己满手的泥,“让我先整理一下可以吗?”
木叔点头,等换过衣裳后便随木叔出了门,门外另一辆马车已经备好。
坐在马车上时心情有些复杂,有种强烈的直觉我可能不会再回来,所以在临出门前用阿平誊抄文字的笔在纸上涂鸦了一番,特地放在显眼的桌上,以燕七的聪明应当知晓我有事出门,不至于回来不见我时惊慌。
选择涂鸦一副画不是因为燕七不识字,相反的虽然他从不碰这屋子里的书籍,但我敢肯定他一定识字,也正因此而我不能以书写方式告知。
一来我不会写繁体字,二来尽可能的减少麻烦吧。
至于阿平,他事后应当会知道我被他祖父传唤离开的。想来木叔是踩着点来找我的,也可能在暗处恭候多时了,显然是不想影响阿平的殿试。
特意挑开了窗帘看外边,想记住一些标志性的点,不过两处房屋隔得还有些远,马车足足跑了近半个多时辰才拐进巷子里,停在了门外。木叔先跳了下去,随后来请我下车。
该面对的总是要面对的,逃避解决不了问题。严格说起来既然阿平的家本就在京城,我也理该向他祖父请礼。一走进门就见护卫林立,看着也面熟,正是上回去银杏村的那几个。他们见到我时都后退了一步行了礼,这架势倒是让我略感安定,似乎在他们眼中我不再身份轻微。同时这一举动是否意味着阿平的祖父也对我另眼相看了?
再见那具坚硬的背影,我依旧有着第一次见时的触目惊心感。心跳不可抑制地加快,诺大的院子,所有人都退到了门外就只剩我们两人,甚至连门都给关上了。
眼前这个老人光是站那就有一种威势,让人心中压抑不住起来惧意。与其提心吊胆地猜测,不如直接相询:“您好,请问您找我来有什么事吗?”
话问出来了才见老人缓缓回过身,苍老的脸上虽不见怒色可眼神却异常凌厉,他盯了我片刻后终于开口:“平儿备考的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