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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7页(第1页)

总算歌舞暂告一段落,还以为就要宣布开席了,结果却听礼官高声喊报说贺寿开始。我顿感无语,这不就是让送礼了,连这也要弄个仪式的吗?于是台下接二连三轮流着上人,有的送玉珊瑚,有的送白玉观音,有的送丝绸绫罗……总之是琳琅满目,也目不暇接。

那些人中唯一能让我引起注意的就是朱棣,在他走上场时似乎四下就莫名静寂下来,不过我认为在这个场合里的朱棣不是他本来面目,少了几分霸气和精锐。他送给朱元璋的是一把弓,看起来可以说是其貌不扬,可我察觉到朱元璋的目光有了变化,那变化不同于之前看那些奇珍异宝时的漠然,而是有些动容。

只听沉严的声音缓缓而问:“这把弓是朕当年那把吗?”

朱棣躬身而回:“回父皇,正是那一把。儿臣重新为此弓上了弦,又缠绕了线绳,它原本一直都挂在儿臣房间的墙上,这次将它带回来见它的主人。”

“快呈上来。”朱元璋一声令下,立即有宫人跑下去从朱棣手中接过弓,并双手捧着来到上座。朱元璋起身拿起了弓,扬手而张再弹射,虽无箭,可那股金戈铁马的豪情却油然而生。都说上过战场的男人,血性才会被真正激发,哪怕年已垂暮也能让人想象得出当年的英姿焕发。他是大明皇朝的开国皇帝,他是明太祖,他是朱元璋。

有一句名言特别能鼓舞人心,即为——驱逐胡虏,恢复中华!以徐达、常遇春为大元帅,北伐中原,结束元朝蒙古人的统治,收回丢失了四百年的燕云十六州。后又平定西南、西北、东北等地,最终统一中国。这里头有许许多多场战役,朱元璋或许不是每一场都参与,可他的马上英姿一定刻印在当初每一个将领的心中。

只是朱元璋,一把旧弓固然令你动容,可环视场中,还有几人是曾与你一同并肩作战过的兄弟?一将功成万骨枯,有人战死在沙场,有人却被猜忌埋在了黄土下。历史上对朱元璋这个人褒贬不一,有说他勤政,也有说他暴戾。

当然,最难测的就是帝王心,朱元璋看着好似很动容,但也难测他心中是怒还是喜。

只听他说了句“有心了”,便将弓交给了身边的老太监,朱棣也退回了自己座位。隔着较远的距离我也看不清朱棣脸上的表情,不过想来他也不会将喜怒或者失落放于脸上。

后面还有别的藩王一一上前送贺礼,同是朱元璋的儿子,我有观察到朱元璋的笑容要多了一些,难道真如野史传闻中所言的他对朱棣这个儿子不喜?

阿平是最后一个送贺礼的,而且还是在礼官扬声而问了两次可还有人贺寿,他才缓缓走出列。这边吕妃终于也不淡定了,坐直了身子引首而望,可见阿平双手空空便不由着急地询问:“炆儿准备了什么贺礼啊?”

刘清在侧立即答:“娘娘,奴婢也不知。”

这时吕妃才回转头来看我,“你可知晓?”与她坐在一处这么久,这是她和我说的第一句话,而这疑问虽是在问,那眼神显然已肯定我知晓了。

我浅笑了下道:“是一幅画。”

吕妃闻言立即蹙起眉来,很是不赞同地苛责:“这般重要的场合怎能如此草率就只送一幅画?如果没有好的赠礼为何不来与我说?”

我选择闭嘴沉默,那是她的儿子,她如何说我也只能听之。但似乎我的退让并没有得到她的体慰,明显怒色呈露于表,语声也冷了下来:“你身为炆儿的皇太孙妃,不说有所扶持,至少也该在适当的时候加以提醒,而不是只顾任性为所欲为。”

若是以往听了这番言辞,我恐怕会心生恼怒,而当下却心绪丝毫无波动。一个人对你不喜,哪怕你做再多也都是错的,吕妃对我成见已深,非我一言一行能扭转的。只道:“母妃教训的是。”

“你……”吕妃气怒交加,可在此场合又发作不得。

寿宴(2)

是刘清在旁提醒:“娘娘快看,殿下已经把盒子送上去了。”闻言我也侧目而望,看见朱元璋正从锦盒中拿出画卷来。老实说我也有些紧张,若除去内在意义而言这件贺寿礼确实过于简单了,也不知朱元璋能否瞧出阿平的用意来。

随着画卷被一点点拉开展陈,朱元璋原本带笑的脸渐渐怔凝住了,他的视线落至一处后再没移开。别人不知晓我却看得分明,那处正是阿平以我为轮廓模型所勾勒的影像,我在心中慨叹,一个帝王再坚硬也有其柔软的一面,而朱元璋的柔软或许就是已经故去的马皇后吧。

底下的人面面相觑,并不明白为何他们的皇帝因一幅画而长久都无动静,吕妃与刘清见状很是着急,压低声了在议论说应该不会有什么岔子吧。

还是阿平提醒了句:“皇祖父,该开动寿宴了。”才使朱元璋如梦初醒,抬起眸的霎那在场诸人都看得分明,面色动容溢于言表,他连说了三声:“好,好,好!朕的好孙儿,你最懂皇祖父的心思了。”阿平抿起唇角而笑:“皇祖父,只是一点心意。”

“嗯,心意心意,贵在用心。”

听着朱元璋赞赏有加,吕妃终于是松了口气,但也感好奇,又回转头来问我:“究竟……炆儿画了什么?”这时她的语气已经缓和了不少,不再如刚才那般疾言厉色了。

我也不隐瞒她:“画的是兰苑。”

吕妃怔然,似还不太相信:“当真是?”我点了点头。她转眸去看刘清,两人都是一脸懵然并不明白其涵义,不由轻叹于心,两人本与阿平最亲近,却对他之心思一点都不了解。即便我解释,那也不过一时明白罢了。

阿平是最后一人贺寿的,之后便宣布寿宴开始了。总算是熬到了这时候,我等吕妃一用食,就先夹起桌上的点心送入了口中,老实说都饿得有些发昏了。两块点心下肚总算是稍稍垫了下肚子,感觉口干想喝茶,但桌上却只摆了清酒壶。我四下看了看,跟身边的一小宫女道:“能不能帮我去倒些茶来?”

小宫女没回话先去看吕妃,令我不由黯然,连喝口水难道都需要她通过?

可吕妃根本无暇来理会我这处,因为自一开席就有王公贵族的女眷纷纷上前来说话敬酒,有的甚至便留在了这边席位上。场中还有歌舞在演,但已经没人去关注了,依这情形应也是没人来理会我,不如自给自足吧。

起了身退离席位,经过小宫女身边时我轻瞥了她一眼,她立即垂了头不敢看我。嘴角勾起一抹笑,既然想狗仗人势那便胆子大一点,光这点道行还是别出来了。

席位之下有几步台阶,我缓步而走着,但没防谁的脚突然伸过来,哪怕余光有瞥到可也反应不过来了,只觉脚上一绊身体便不可控制地往前倾。

那一瞬的时间里我其实脑子是空白的,没有纷乱的杂念,也没有纠察的心思,只觉心口隐隐作痛。眼看自己就要从台阶摔下去,身边突然伸来一只手将我半倒的身体给拖住,甚至肚腹离地面只有余寸的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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