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刘湛出来,接客道人忙说着:“真人,代王已到了!”
刘湛刚才早就看到了,很平静点了下头,吩咐:“你叫人去多备些果点,再让人搬些圆凳,起码四十人份,送去前院。”
这就是给那些府兵备了。
“是,真人。”道人应了,忙跑去准备。
这样混杂着一点兴奋与紧张的神情,在刘湛走出去时,在好几张面孔上都看到,可见不止是他,小辈对一个有着争嫡实力的亲王到来,都多少有点激动。
大步流星迎出来时,代王一行人早就被请到大殿后的外院里,毕竟总不能真让人家堂堂王爷在大门口等着不是?
外院早就准备了迎客的地方,守在这里的道童也并不算很慌乱,就算有些紧张,也十分妥帖请人入厅。
刘湛到了时,道童正给厅内的苏子籍上茶,院外站着三十余人,个个看起来彪悍,刘湛路过,能明显感觉到不少人在打量自己。
他又何尝没有打量?
目光从这些穿着号衣的府兵身上扫过,这些人身上的江湖气,就让刘湛心里打了个突。
“这些人莫非都是昨日新招的江湖人?代王竟然全都收下,都充入府兵了?”
这也就罢了,竟然在今天出行全带了出来,以他眼力可以看出,在场这些府兵,竟没一个是老人,全都是新人!
代王竟这么信任这些江湖客,就这么放心?
这种事,实在是想想都奇怪,刘湛觉得自己对代王的想法真是摸不透。
这样想着时,他已走入了厅,就看到一位男子正背对着自己打量着墙上的画,听到脚步声才回过头来。
刘湛向其行稽礼:“刘湛迎接来迟,还请大王恕罪。”
“孤也是才到。”苏子籍笑笑。
道童也赶紧过来给二人上茶,一个在主位,一个在下,在苏子籍身侧站个青年,表情平淡严肃,很是一副忠心耿耿护卫的姿态。
刘湛快打量了一下,就知道这跟入厅内保护代王的人,就是昨天比武时的第一名,薄延。
从苏子籍现在坐着的位置,可以看到拉开的木门,三十余新府兵,也都被道士送了茶与果点,这些人,有的就喝茶吃点心,有些还懂些规矩,垂手站着。
苏子籍偏着脸看了看,无所谓一笑,指着画说着:“这是九龙图?”
“大王,这是龙种图,总共有九个,囚牛、睚眦、嘲风、蒲牢、狻猊、霸下、狴犴、负屃、螭吻,各有神相和灵异,是前朝戊博裕之作。”
“原来是戊博裕的作品。”
苏子籍心中了然,踱步欣赏,见上面古色古香,押着密麻的印章,知道这是以前自己性喜画作,因此刘湛特地寻来讨好,十分仔细看了这画,嘘了一口气,说:“《长乐问》里载,咸宁四年,戊博裕入京,买斗酒独饮,作画以偿,其实是借机想扬名,入得当时杞王之眼,以图振作社稷。”
“可惜当时前魏大势已去,也难有伯乐,戊博裕一番苦心,只能付之东流了。”
刘湛暗生敬佩,代王不愧是状元,历数古典,这等生僻之事也知道,才要说话,又见苏子籍转脸问。
“自古都是子肖父,既是龙种,为什么这九个都不像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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